不大的小圓鏡，鏡子後頭畫著牡丹花。
許檸把鏡子送到賀北安手裏，抬起他的胳膊舉著，鏡子裏剛好能看清他的臉。
“你就這樣照著鏡子數自己的，等會兒數困了躺下就能睡。”
要不說她聰明呢！
賀北安沒看鏡子，仰頭看著她，那意思很明顯，不想數自己的。
辦法想了，鏡子都給他了，睫毛隨時都可以開始數，許檸自認可以了！
所以她鬆開手正準備回自己屋，就算下午補過覺也不能這麼熬。
她一鬆手往外走，賀北安跟著起身就一塊走，手裏還拿著那塊小圓鏡。
走了沒兩步，許檸停下來轉過身，“我要回去睡覺了，你也回去睡吧啊~”
賀北安比她高出一大截，他微微低頭看著她，……看著她的眼睫毛。
真軸啊！許檸從他手裏拿過鏡子，舉到他跟前，指著鏡子裏他的眼睛，“看這上邊也有眼睫毛，數這個好不好？”
賀北安搖頭，並伸手從她手裏拿走鏡子，“不是你的，要幫你數。”
“我不想知道我有多少根睫毛，真的！”許檸記得自己也沒答應讓他數啊，不是說喝醉了的人好糊弄得很嗎？
睫毛這東西今天掉一根，明天掉一根的，誰沒事記它有多少根。
賀北安不說話了，但他也不走，就盯著她看。
許檸試著倒退一步，他跟著前進一步，真把喝醉的人扔下不管回去鎖門睡覺也不合適。
“算了，你躺床上，我坐邊上，隻能看著數，不能上手。”
終於許檸妥協了，繞過賀北安去寫字台邊上搬過來凳子在床邊坐下。
這下賀北安不再較勁，回床邊脫鞋上床睡覺，動作利索得很。
胳膊肘搭在床邊，許檸支著下巴坐在床邊，賀北安側身躺著，兩人之間距離有些近，但確實沒近到隻看就能數清眼睫毛的程度。
許檸覺得真要想數清楚，起碼得拿個牙簽一根一根扒拉……
完了，她被賀北安影響了，竟然開始想怎麼才能數清眼睫毛。
她隻在賀北安躺下時看過他一眼，之後便把目光放在床單上，沒去看他。
賀北安直勾勾地看著她，她如果也看他，倆人就像深情凝望似的，許檸受不了那種場景，她這個人天生的感情絕緣體。
賺錢可比談對象有意思，再說她不是那種公私不分的人。人家賀北安好心讓她留在家裏，結果她想對人家下手，那成什麼了？妥妥的恩將仇報。
不能，她不可能幹那種事。
她是個有底線的人，哪怕底線不高。
看著床單，許檸腦子裏一頓胡思亂想。
屋裏沒有聲音，兩個人的呼吸聲都不重，仔細聽倒也能聽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兩個人的呼吸聲開始同頻。
生物鍾早就過了，許檸開始犯迷糊，上眼皮跟下眼皮打架。
眼皮開開合合，手臂開始左倒右歪。
賀北安看著她犯困，輕輕伸手放在她腦袋一側，等她腦袋左右晃的時候，恰好放到他手上。
腦袋底下有了支撐，她的腦袋結束了左右晃，靜靜躺在他手裏，漸漸將重量靠過來。
賀北安撐著手沒動，手臂支撐著她靠過來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