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胡淮思斟酌著用詞,害怕蘇舟再次發狂,脖子上那痕跡還沒完全消失呢,今天早上沒注意,被胡夫人看見了,抓著人審了好一會兒,他堅持說是早上沒睡醒被衣服勒的才混了過去。
“那個,你還記得溫珣嗎?”
蘇舟頓了頓,語氣平常。
“記得。”
“你終止資助他了?”對於蘇舟,有些話總是要明著問出來的。
蘇舟驀地扭頭,眼神犀利:“你怎麼知道?”
胡淮思摸了摸鼻子,把那謊又扯大了些:“做夢夢到的。”
“又是夢?”蘇舟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像是能透過骨肉看清內心。
被這眼神看得不自在,胡淮思微微低下眸子,腳下踢著一顆小石子,看著小石子骨碌碌滾遠,又走過去繼續踢著。
“嗯,到時候出意外怎麼辦?”他知道蘇舟為什麼不資助他,但是不資助了劇情怎麼辦?
蘇舟像是聽不出胡淮思的擔心似的,繼續向前走,好像說的不是他的事。
停止資助是一開始發現自己重生時衝動做的決定,害怕出意外,本想再續上,卻在聽到胡淮思的話後改了主意。
“保證劇情正常的情況下保護你。”
他還記得那天胡淮思的這句話。
什麼意思?保護劇情正常發生,難道這劇情的正常發生還需要胡淮思來保證?
也就是說,因為某種原因,這裏發生的事已經不受控製了嗎?
他拿不準,而停止資助溫珣就是他做的一個實驗,以觀後效。
——
“跑了一個?”
昏暗的房間裏,一人坐在中間的紅絨靠椅上,雙腿交疊,手肘搭在椅子扶手上,雙手交叉抵在下巴處,頭頂一盞慘淡的燈打下來,更顯得人如鬼魅。
“是的,老板,彪哥昨晚很不高興。”
“嗬,這劉彪真把我這兒當妓院了?抓不住人是他自己沒本事,還好意思往這兒說。”
他的聲音透著股慵懶,縈縈繞繞在這黑暗裏。
“他說是我們的服務員。”
“服務員?”
他沉吟片刻,“看樣子確實是我們招待不周了。查查他叫什麼名字,找到給劉彪送去,以示誠意。”
“查過了,叫溫珣。”
“人是怎麼跑掉的?”
“劉彪說是被人帶走了。”
“被人帶走了?誰這麼能耐?也去查查。”
“是,老板。”
——
回到家時天色已經晚了,桌上已經擺上了吃食。
胡夫人總是要抓著人問今天又跑哪兒瘋玩去了。
胡淮思很是冤枉,他現在幹的可是拯救世界的大事,心裏雖委屈但嘴上不能說,隻能邊吃著邊聽胡夫人的嘮嘮叨叨。
“小思啊,你這馬上就要畢業了,想好以後去幹嘛了嗎?”
“幹嘛?就這樣不挺好的,我在家多陪陪你。”
胡淮思胸無大誌,害怕母親把他“發配充軍”,臉上帶上些諂媚的笑容。
胡夫人果然不讚成,“這怎麼行,這麼大人了,怎麼能沒工作,我已經跟蘇夫人說好了,他們礫蘇給你留了個職位,一畢業就能去。”
胡家世代從政,家小業大,奈何這一代就胡淮思一個獨苗,還是個學術不精的祖宗,這政業估摸著是要斷在胡淮思這裏,胡父胡母溺愛孩子,怕孩子以後沒有工作、沒有倚靠,早早就給他找了個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