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又拍了拍手,壓著他的人鬆了手,溫珣立刻爬了起來,連灰撲撲的臉都沒來得及擦,就揮著拳頭砸向那隻笑著的狐狸。
半路中拳頭被人截住,那隻骨節分明的手安撫性地往下按了按,一雙可恨的上挑眼睛從後麵露了出來。
“別急啊,溫少爺,等會兒你還要好好謝我呢。”
這句話讓溫珣一頭霧水,手指不自覺就著他的力道消去了力氣,緩緩落回了身側。
他說什麼……溫少爺?
難道,那塊玉佩真的不簡單……
過了不久,一位美婦人跟在之前拿著玉佩走開的小弟身後走來了,她穿著一身華貴的禮服,優雅端莊,步態裏卻透著焦急。
“是我的孩子嗎?這是你的玉佩嗎?”
她看到溫珣,眼睛一亮,抓著人的手臂抬著頭仔細地看著,語氣急促。
溫珣也是同樣如此,他的心髒跳動聲鼓動著耳膜,他隻覺得自己的好日子終於要來了,麵上卻裝著矜持。
“這是我的玉佩,我一出生就帶在身邊,奶奶說,這是我媽媽留給我的,你是我媽媽嗎?”
溫小姐怎麼也沒想到,她苦苦尋找了這麼多年的兒子會與自己在同一個宴席上相聚,眼前的青年身量欣長,眉眼與自己有七分相似,語氣裏流露出的對母親的向往和些微的委屈觸動了她心尖最柔軟的部分。
“你爸爸叫什麼名字?”
她幾乎已經可以確定這人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骨肉了,但卻還是顫著唇問了一句。
當那青年嘴唇裏吐出那個熟悉的名字時,她終於沒有忍住,一把將人抱住,泣不成聲。
“我終於找到你了,我的孩子。”
……
回憶完畢,溫珣願意跟著胡淮思原因之一也是想借著他的身份去與自己的母親相認,否則,靠他自己,完全不能近她的身。
他也不想再等記憶中的那個契機了,既然已經提前知曉全部,為什麼不能將這些都提前實現呢,這種朝不保夕、受人壓迫的日子他是一點也過不下去了。
他的目光又落到那雙腳上,現在那雙腳陷在車上柔軟的地毯裏,黑色的短毛掃上去,更顯得那腳白嫩如玉。
背上似乎還有剛剛背著這人時留下的溫度,那時他的手握著他的膝彎,耳邊不可避免地被那溫熱的鼻息掃過,帶起一陣陣戰栗,纖長柔軟的手臂從身後環繞在他的頸前,二人之間再沒有任何空隙,親密無間。他身體往後仰倒靠在了座椅背上,背上溫軟的觸感卻揮之不去。
再看看吧,總有機會的,他想。
——
車子在胡淮思的指引下順利抵達胡家住宅,司機師傅有些不認路,因為他很少有機會能在這富人居住區裏轉悠。
“到了,謝謝師傅,我這就喊人來給你付錢。”
“沒事,不著急。”
見識了這片住宅區的富麗堂皇,司機對這穿得破破爛爛但氣質不凡的青年不自覺放柔了語氣。
“王媽!!!”
溫珣打開了車門,對著胡淮思伸出了手,好像是想繼續背著人進家門,但是胡淮思擺手拒絕了,扯著嗓子朝緊閉著的大門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