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內，灰白色的石壁上跳動著微弱的燭光，照亮了屋內一角。
老者手中拎著一盞小巧油燈，走在最前端，那件不太合身的狐裘大衣將他裹得像是一團球。
男子走在老者身側，身高比他拔出一截，步伐十分地悠閑散漫，活像隻是來此處逛了個街。
池宴歲跟在他後邊幾步路，身側是一名青臉小孩。
小孩肉身早已死去多時，眼下不過是一團青色虛影，剛才還被人用腳用力踩了踩臉，此刻耷拉著眼睛，有點委屈地埋下腦袋。
他見池宴歲在打量自己，很小聲地詢問，伸手指了指前邊的男子，“他是你的什麼人？”
池宴歲瞟了眼前方的男子，才抿了抿唇就見那人也朝自己偏過頭看來。
似是很好奇他的回答。
池宴歲扭過頭去，有點勉強地開口，“我師祖。”
“喔。”青衣小孩咬著手指，臉上還留著鞋印，“那他一定很厲害吧？”
池宴歲嗯了一聲表示讚同，就聽見前方傳來的一聲輕笑。
那笑意輕微，卻在這安靜的殿內極易被捕捉。
池宴歲邊走，白了那道身影一眼，又聽見身側的青衣小孩說：“我看見他尾巴翹起來了。”
“他好像對你的話格外敏感。”
池宴歲耷拉著眼睛，沒說話。
老者帶著他們來到一處偏殿內，拂袖點燃了門口的白蠟。
頃刻間，殿內大致景象呈現在眼前。
各種紅色、藍色與黑色的靈線交相纏繞在一顆透明的水晶珠之間，呈虛弱跳動之勢，感受到有人靠近，水晶珠內部緩慢地湧出紅色粉末狀，慢慢融合成一顆鮮紅跳動的心髒。
池宴歲還在好奇觀察，前方的男子就開始催促老者，“開始吧。”
老者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池宴歲，抿唇問男子道：“你真的想好了？”
男人抬了抬下巴，“嗯。”
老者長歎一口氣。
算了，這個瘋子。
自己哪怕說再多估計都沒用。
池宴歲望著殿中央那顆跳動的心髒，眉心輕蹙，“這是在做什麼？”
男人接話道：“把你賣掉。”
池宴歲輕輕撇嘴：“……哦。”
見他反應不佳，男人伸手輕輕摸了摸他腦袋，骨節分明，帶著熱度的指尖輕撓貓耳，聲調低沉溫柔，“別緊張。”
“隻是淨化個身體，對修為有幫助。”
旁邊的老者聽見了，白眼都快翻上天。
青衣小孩含著手指，臉色更加茫然。
沒一會兒，中央水晶珠輕輕轉動，一束白光穩穩打在了兩人身上，頓時有種冷意自髖骨位置朝著靈脈蔓延。
池宴歲若有所思地望著男人那模糊不清的臉，腦海裏傳來毛絨球的聲音，【修真界的淨化身體分為兩種，一種為洗髓，一種為絕育。】
池宴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