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川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待看清模樣,瞬間與最新收集到的情報聯係起來,
“是,名叫許初煙,隨母姓,顧明章怕您報複,一直將她秘密保護著從未與外界有過任何接觸,這次因為老爺子的葬禮,第一次出現在公共場合。”
顧宴辰聯想到昨天見到她的情形,頓時冷嗤一聲。
怕他報複,卻這麼巧地躺在他必經的街道上?
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顧宴辰彈了彈煙灰,視線再次凝注過去。
少女因為站了許久,汗水醃漬著傷口,持續的疼意讓她全身緊繃,小臉蒼白。
倒是與周邊的環境顯得很融洽。
在其他人看來,小姑娘一雙幹淨澄澈如同湖水的眼睛因為哀傷,此刻正噙著兩汪水。
像是剛下完一場大雨後的湖麵,泛起波光粼粼,憐弱得讓人心肝直顫。
那些來參加葬禮有頭有臉的叔公叔伯們,都心疼地安慰她,讓她節哀順變。
她裝模作樣地點頭。
誰能想到她哀悼的不是已故的人,而是因為肩膀的疼痛讓眼睛騰起了霧氣。
可真是個又可憐又鬼機靈的小東西。
將她掠回去做小寵物,給無聊乏味的生活增添點趣味應該還不錯。
顧宴辰原本是這樣想的。
誰能想到剛帶回來就這麼多事。
一點點疼痛就暈。
一點點傷口發炎就高燒不退。
真是麻煩。
顧宴辰一臉陰沉地操起茶幾上的車鑰匙,徑直往外走。
平時一小時的路程不到半小時,車子就穩停在香苑門口。
顧宴辰隨手將鑰匙放在玄關處,換上拖鞋,徑直往二樓去。
青川看到老大終於回來了,鬆了一口氣,趕緊趁機偷溜回去陪他的親親女友了。
顧宴辰瞟了一眼溜的比兔子還快的背影,懶得理會他,推開臥室門走了進去。
他走到床前,冷眼看著躺著的少女,手指揪著被子,幹裂的嘴唇輕輕翁動著,不知道在說什麼胡話。
顧宴辰站著打量了許久,才伸出手摸了一下許初煙的額頭。
很燙。
許初煙感受到冰冰涼涼的東西貼在臉上很舒服,就伸手抓著不肯鬆開,見他有抽離的跡象,不滿地哼唧聲越來越大,
“不準拿走我的冰袋。”
顧宴辰眉頭蹙得高高的,但還是忍了忍,沒抽回手。
半夜,許初煙燒得大汗淋漓,周身濕漉漉的,粘膩得惱人,整個人像是浸在一池熱水中,想要推開身上厚厚的被子,卻被誰壓住了動彈不得。
難受的不行。
許初煙有些委屈得嗚咽著。
顧宴辰被吵醒,戾氣漸起,最後還是深深吸了一口氣,忍下了想打暈她的衝動。
見她悶出了一身汗,燒倒是退了。
包紮好的肩膀也沒有血跡滲出。
顧宴辰將她扶坐起來,將水杯遞到她唇邊,溫熱的水對於高燒的許初煙沒有一點安撫作用,抿了一口後,就掙紮著躲避不願意再喝。
過程中突然貼到一點清涼,混沌的大腦還來不及分辨是什麼,身體已經自覺地蹭了過去。
顧宴辰眼神晦暗不明,微微偏頭,避開了差點親在一起的嘴唇。
但還是不小心蹭到了一點。
那觸感,軟的不像話。
一股不明之火猛得直竄心頭,讓他整個人更加躁鬱不安。
草。
他根本不是劫了個人質回來,而是請了位小祖宗回來供奉。
覺沒得睡,還得熬夜伺候祖宗。
他有多久沒受過這些罪了。
迷蒙之下的許初煙根本聽不到顧宴辰在說什麼,完全憑借著本能在行動,整個人黏糊糊地貼上去,不知何時掙脫出來的胳膊環住對方的脖頸。
軟軟糯糯的像塊棉花糖,又嬌氣得很,額頭一會兒貼在他臉頰,一會兒抵在他肩窩,試圖讓對方知道自己真的很難受,需要哄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