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了爭家產。”
大壯先是意簡言賅總結原因,接下細說道:“這小寡婦姓桂,嫁給一個苟姓商人,隻是這個商人身體本就不好,娶了桂瀾枝之後身體更是每況愈下,前些日子躺在床上一命嗚呼了。”
朱瞳插話問道:“死因正常嗎?”
這女人滿臉桃花,又欲又A,姓苟的不會是被她榨死的吧?
“仵作檢驗過屍體,確實是病死的。”大壯沒多想點點頭繼續道:“但是苟姓宗親那邊不承認,說是桂瀾枝刻死的,讓她把家產讓出來,桂瀾枝不肯,這不就鬧起來了。”
朱瞳好奇問道:“鬧得這麼厲害,她家很有錢?”
“也沒有多少,一個月就賺個五六千兩吧。”大壯淡淡道。
朱瞳無語道:“大壯,你飄了。”
“少爺這個月都賺了好幾萬兩了。”
“……”
如今大明普通百姓,年收入也就是十多兩,桂瀾枝一個月的收入就已經是普通百姓年收入的五百倍,也是朱瞳這個七品知縣的一百倍,年收入的一千二百倍。
妥妥的大富婆啊!
“她家是幹什麼的?”
“鹽商,在周邊府縣開了十多家鹽店。”
朱瞳擰眉頭道:“她家鹽店叫什麼?我記得《殺豬榜》沒有姓苟的啊。”
“就叫苟不理鹽鋪,之前我們縣也有苟家的鹽鋪,隻是苟家的後台前主簿張攀被砍後,苟家就撤了江寧的生意。”
張攀就是被朱瞳坑死的前主薄,苟員外打聽到內部消息後,果斷放棄了江寧的生意。
苟家的生意遍布幾個州縣,但苟員外生前沒有子女,也沒有直係親兄弟,如今隻有桂瀾枝獨自一人。
於是苟家宗族那邊生怕桂瀾枝改嫁,帶著家產便宜了別家男人,或者擔心她帶著家產回娘家,所以苟家就想讓桂瀾枝把家產交出來,桂瀾枝死活不同意,雙方就鬧起來了。
朱瞳同情地望了幾眼小寡婦。
要是放在幾百年後,這種糾紛根本不可能存在。
稍懂法律的人都清楚,遺產隻跟父母、子女、配偶相關,與宗族毛關係都沒有。
但如今是封建社會的大明,社會觀念和律法環境都還沒有那麼先進,連朝廷對百姓的治理都需要依賴宗族。
當然,以上的都是次要原因。
最主要的原因是,苟員外生前將生意都搬離江寧,隻剩下一間大宅在這裏,商稅和好處一毛錢都沒留在江寧,遇到了麻煩又想找縣衙主持公道,摻合他們的事沒有任何好處,隻會徒惹一身騷,所以辦公室主任康得隆隨便找個理由就把小寡婦的案子給駁回了。
朱瞳雖然同情這個寡婦的遭遇,但他不能壞了規矩,不然以後其他商人都效仿苟家,江寧的財政還不得崩壞。
就在他想要離開的時候,忽然靈光一現。
招手讓大壯去把康得隆叫來。
雖然製定了周六日為休衙日,但為了防備突發情況,衙門還是會留下幾人保持最低運行狀態。
“大人,不妥呀!你不也說過規矩誰都不能壞嗎。”
三十出頭,國字臉,一看就知道是有原則之人的康得隆氣喘籲籲從衙門跑過來。
“我是這麼說過嗎?”朱瞳反問道。
大壯和康得隆同時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