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陽知道,陶瓷廠平時為了降低成本,不會養很多人工。
需要大批量做貨的時候,就會找一些臨時工在自家做好後再送進窯裏。
而這些人做出來的東西當然會稍微次一等,但要價也低。
不少都是鄉下或者外來謀生的人。
在這些鄉下角落裏,他們住的地方,條件確實不怎麼樣。
但這輪不到薛陽來關心,雙手叉腰,扯著嗓門就是一頓吼。
“價格隻能給這麼多,你不幹有的是人幹!”
“我告訴你們,咱們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工手!”
“現在有活幹、有錢拿就不錯了,不要挑三揀四!”
在連番‘威脅’之下,薛陽成功把價格壓低了一半。
這樣按照報上去的價格,回扣就多了不少。
看著這些工人簡陋的住所,薛陽並沒有惻隱之心。
就算自己不來,也有的是‘廠長’和‘大師’來壓榨。
前世的種種狀況,今生又不會因為自己重生了就消失。
反正總要有人賺錢,還不如自己來賺。
心不黑怎麼原始積累?
等到央視的人來拍攝紀錄片並介紹紀念品的時候,薛陽第一時間就趕到了現場。
這也是師父呂漢棠的要求,因為作為真正的設計者,要說到理念和思路,薛陽必須頂上。
當然,設計本來就是抄來的,薛陽自己也不知道什麼理念和思路。
可問題是,這不就是做閱讀理解嗎?
作為重生自帶新聞學專業的薛陽來說,應付一下央視的鏡頭,完全就是專業對口。
節目負責人的梁婧也有點驚訝,“沒想到大師還有這麼年輕的徒弟。”
這一世的自己還沒摸到京圈,薛陽立刻意識到梁婧當下對自己會很有幫助。
說話間不自覺地帶上了一點京腔。
這是前世在京城的時候不知不覺中染上的口音。
“梁姐,其實京城那頭許多藝術品市場我都去過,也算是頗有淵源。”
“你年紀輕輕,閱曆倒是不少。”梁婧對薛陽的重視很快就僅次於大師本人。
大師頭銜擺在那裏,梁婧還有點緊張。
而薛陽年紀更小,顯然更好溝通。
“沒點閱曆,怎麼敢上鏡呢。”薛陽不管對麵是什麼欄目組,以前世的經驗來說,掛再多頭銜也一樣是草台班子,“梁姐,你覺得咱們的項目做的怎麼樣?”
“挺好的,很有文化氣息,我覺得呂大師太牛了,咱們這傳統文化就應該好好保持下去。”
梁婧一邊咂嘴,一邊表露出敬佩的表情。
京圈的人,說話就是有範兒。
有一種淡淡的不易察覺的優越感。
“梁姐說的對,但是行業要壯大,就得做大蛋糕,盤子大了,才會吸引人。”
如果直接開口要賣貨,像梁婧這種衣食無憂的首都人士,隻會覺得你俗。
帶一點宏大目標,就容易溝通了。
“哦?你有什麼想法?咱們這做的是紀錄片性質的,可能不能用來直接打廣告。”
梁婧驚訝,徒弟的想法果然和師父不同。
似乎更加現實。
“梁姐,我當然不是說要像電視購物那樣直接。”
什麼紀錄片不紀錄片的,宇宙的盡頭是帶貨。
就算是紀錄片也是為了成交服務的。
“那你有什麼想法?”
“現在互聯網的渠道不是已經開始發展了嗎?未來肯定是主流,我隻是想拿一份視頻和照片,做一點轉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