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瑩瑩看出了他的不自在，主動開口：“大伯，你這次來哈市，有沒有留下來的打算？”
“沒有…我這次，是想找舅舅幫忙的。”
田越剛說完，就收到田紅梅和江瑩瑩兩個人看過來的目光。
“這事兒，得當他麵說……”
他越解釋，兩個人看他的目光越奇怪，他索性直接閉了嘴。
他尷尬地陪著兩人聊天、吃飯、喝茶，終於在外麵天快黑的時候，見到了匆匆回來的江有良。
“越越，都這麼大了！”
江有良眼裏含著淚，雙手抓住他的肩膀不住地顫抖。
這個男人穿著合身的軍裝，帽子摘下來後露出花白的頭發。六十多歲的年紀，卻精神奕奕，身材也一點兒沒走樣。
“舅舅！”
田越已經很多年沒見過江有良，看著自己麵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也濕了眼眶。
“咱們坐下說！”
“你媽媽......”
江有良一上來就和自己妻子一樣，想要問問妹妹怎麼樣，開口卻不知如何往下說。
“她在家也經常提起您，會給我講你們小時候的事情......”
田越把這些年來，自己和母親生活中的趣事講了出來，至於他們的不容易，卻隻字未提。
“你說你來找我是有事需要幫忙？不要客氣，什麼事直接說！我能幫上的，就一定會幫！”
江有良對自己的妹妹和這個唯一的侄子，十分重視。但是礙於自己身份，還有田越母親的抗拒，一直沒能把他們接到自己身邊。
現在自家侄子主動提出來，有事需要幫忙，他自然是義不容辭。
“我在齊市擔任一個田徑隊的教練，前些日子遇到一個女孩...”
田越努力忽視其他三個人突然變得興奮的目光，繼續道：“她是下鄉的知青，對田徑這項運動很有天賦，但是...她可能身份上有些問題，我還是想要爭取一下。”
江有良眼神黯淡了一點，他還以為田越終於想明白，看上人家女孩子，想結婚了呢！
“是...那種問題嗎？具體一點？”
“嗯，她家爺爺輩的人，都在海外。然後...父母去年剛被下放到林場。”
田越說得自己都低下了頭，齊霽這個身份屬實是難辦，牽扯太廣了。
“怪不得你來找我，她應該是登報和父母斷過關係了吧？”
江有良見他點頭，又思考了一陣：“她叫什麼？老一輩能出得起國的人，父母能平安下放，她也能順利下鄉，多多少少上麵應該是有些考量的。”
“齊霽，家裏是海市的。”
“海市？去年...那不是......”
“她的身份應該沒有問題，前段時間上麵開會，對這些下放人員的說法已經開始鬆動。隻要她參賽的時候，沒有特殊人員舉報，問題不會太大。”
“而且，她家應該有人在上麵打過招呼，這幾年隻要在咱們黑省活動，都是可以罩住的。”
田越人都麻了，既然上麵已經有人，齊霽還裝出一副“我的身份問題真的很大，需要你來走通關係”的樣子，這不是讓他多此一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