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上,雲端之下,威嚴莫名的聲音滾滾回蕩!
“承天之命,代天牧民!
皇帝陛下詔曰:一等封君武安君江寒羽勾結逆黨,妄圖作亂,欺君犯上!
今,褫奪一等封君之爵,奪其食邑!沒其家產!遷為甘州刺史!
著令一日之內,出離都,赴甘州上任!
欽此!”
如狼似虎的大安禁衛,衝進了曾經顯赫的江府。
封鎖府邸,將所有的財物貼上封條,將江府的所有人全部驅趕出府,一切進行的有條不紊。
“江寒羽還不領旨謝恩?莫非要抗旨不遵不成?”
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江寒羽心頭一驚,連忙拜倒在地。
“罪臣江寒羽領旨,叩謝聖恩!”
那內侍淡漠的瞥了江寒羽等人一眼,手中的拂塵一掃,轉過身去,再也不看江寒羽等人一眼,仿佛此刻他們都是一粒微不足道的沙礫。
“回宮!”
一幹內侍走了,身後查抄府邸的禁衛軍已經將府內的財物裝箱貼上封條,拉上馬車,足足二十多輛滿載的馬車。
吱呀!
江府的大門被關上,大門頂端鐫刻著‘江府’二字的牌匾被取下,然後大門兩邊貼上封條!
直到最後一個禁衛軍的身影消失不見,江寒羽才從地上爬了起來。
曾經威嚴肅穆的臉上此刻蒼白不已。他看了看身後的府邸,然後看了看離都!心中大慟!
“父親啊!您如今身在何方?您可知我江家已是危如累卵了!”
“世人都說我江家是幸進之家,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可是他們都忘了我們江家祖孫三代為大安帝國流了多少血,付出過多少!”
“從吾之祖父開始,我們東擊百越,南征蠻族,西討高戎,北伐西元,多少江家兒郎戰死沙場,死不旋踵!”
“這一等封君之爵,是我等拚死賺來的!”
“如今卻被這一紙詔書全數否定!當真是巍巍皇權之下,逆者皆為塵土!”
“唉!”
一聲長歎,被嗚咽而過的風帶走了!
一日後,江寒羽騎在馬上,身後僅僅是一輛簡陋的馬車。
曾經的門生故吏,袍澤兄弟,沒有一人前來送行,或許是沒有一個敢來送行!
當真是天子一怒,天下震蕩!而這就僅僅是天子一個態度,就讓這滿朝的文武無人敢逆!
“謔哈哈哈!曾經叱吒風雲的武安君怎麼變得如此落魄?”
“呦呦呦!出行竟如此簡陋,這麼寒酸的馬車?”
“聽說陛下已經將你的家財全部充歸國庫了,那你等去甘州的車馬費還有嗎?”
“多的不敢說,去甘州的車馬費我白某人還是資助的起的,怎麼樣,隻要你開口,我立馬雙手奉上!”
江寒羽聽到聲音就眉頭一皺,然後無奈的翻身下馬,對著來人躬身插手施禮。
“拜見上柱國大人!不知上柱國大人來此有何貴幹呢?”
白雙看到曾經的老對頭畢恭畢敬的對自己行禮,心頭暗爽不已,以前他是爵位是上柱國,而江寒羽的爵位是封君,剛好壓他一頭,每次見到還得給他行禮。如今江寒羽的爵位被褫奪了,見麵就得給自己插手行禮,心中別提有多舒暢了!
白雙雖已過知天命之年,須發已經斑白,但是他的身材極為高大,中氣十足,說話聲音依舊十分的渾厚有力!
老頭神氣十足的雙手背在身後,微微昂起頭,示意自己受了此禮。
然後伸出右手拍了拍江寒羽的肩膀,努力做出一副長輩對晚輩的樣子來,但其實他們二人年紀相仿,而且父輩曾經都同是軍中重臣,有這層香火之情在,兩人可以說交情一直都很不錯。
江寒羽額頭青筋跳動,恨不得一拳捶在那張老臉上,但是他心裏卻莫名的有幾分感動。
眾所周知,江家已經被當今陛下厭棄,所以他和他父親曾經的故交好友,門生故吏一個都不敢來,算是都與他劃清了界限,但是這個老頭卻敢冒著風險前來相送。可以說算得上有情有義了,雖然這個情義說的話不怎麼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