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傳出死訊的時候,這武館就堵上門鬧過了,“老太太分明給了一百兩,他們卻貪得無厭,屢次三番想再訛錢,老太太不允,他們竟然堵到了街上來鬧!”
這年頭一百兩,都夠買下他整間武館的了!
車夫有點狼狽地掀起簾子,探進一顆頭來:“小姐,他們請了一支專門哭喪的儀仗隊,把街道堵得嚴嚴實實!”
歡喜二人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難怪外麵這哭嚎聲震天,這哪裏是請了哭喪的隊,這分明是請了個專門訛錢的團夥啊。
“難怪人家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這些不識字的武夫,為了錢真是連臉都不要了!”
這哭號的陣勢儼然能把百姓都吸引過來了,這夥人的目的達到了。
“怎麼辦小姐?”這要是一兩個人,還能請車夫將人強勢趕走。可是請了一個哭喪隊,這趕都趕不走啊。
陸建寧說道:“把簾子打開。”
小歡驚道:“小姐,您不能拋頭露麵啊。”這不是給了那起子混蛋更多的可乘之機。
陸建寧卻像是已經定了主意:“沒關係,打開一半就行。”
歡喜二人對視了一眼,隻得默默開了簾子。
“陸家小姐克死我師兄……”外麵嚎了一半突然看見馬車的簾子開了半邊,頓時武館帶頭的那兩人趕緊示意了一眼哭喪隊,震天的哭嚎聲突然頓住了。
半邊的簾子裏,可以看到陸建寧隱約的身影,包括那露出一半的素白下頜。
老百姓這時都爭先恐後往前,生怕錯過一點精彩劇情。
武館帶頭的八字胡眼珠子轉了轉:“陸家小姐,你總算露麵了。”
陸建寧高坐在馬車上,視野可以清晰地看到路麵上的所有人,站在最前麵那兩個人,身材高大而魁梧,橫肉一臉凶相,下巴上覆蓋著幾天未剃的胡渣。腰間別著一把沉重的鐵錘,一看就是不好惹的。
“陸家小姐,快給我橫死的師兄一個交代!”八字胡再次叫囂著。
陸建寧的嗓音傳出去,自帶冷柔卻透著一股上位者的淡漠:“你需要什麼交代?”
短短幾個字明顯把那群哭喪的問住了,八字胡立刻跟另一人眼神交流,這話問的,還能是什麼交代,當然是錢的交代。
隻不過嘴上怎麼好說,八字胡故意裝模做樣冷笑一聲:“陸小姐這話問的好沒道理,我師兄難道就白死了嗎?啊?”
陸建寧淡淡道:“怎麼會白死,你們不是當天就拿走了一百兩?”
這戳穿了就尷尬了,武館那倆人顯然沒想到這陸家小姐這麼直接,反倒讓他們一下子有點下不來台。
那八字胡片刻顯見得惱羞成怒道:“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師兄的命就、就值一百兩嗎?”
陸建寧似乎輕曬了一聲,接著就道:“好,那你說想要多少兩。”
“我們想要……”八字胡猛然住嘴,意識到自己差點就上當臉脹得紫紅色,“你,你,好個陸家小姐,這,這是錢的事嗎?”
可是圍觀百姓這會子早就看出貓膩了,都明白今天這陣仗哭喪是假,訛錢是真。哎,說到底,還是錢的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