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眼角的餘光注視著森懨的屍體逐漸消散......
仿佛時間凝固一般，周圍的一切變得異常安靜。
場景發生了變化。
原本的廢墟開始慢慢轉化為一串串閃爍的代碼。
這些代碼如靈動的精靈般跳躍飛舞，最終彙聚成一條繁華的科技大道。
"就是這兒了，你可是我強行塞進這本子裏的哦，至於任務目標嘛，就得靠你自己去摸索啦。"
羊皮卷主係統冷不丁地冒出這麼一句話後，還不忘迅速瞥了他一眼。
似乎察覺到許巷溫並沒有立刻揮刀相向的意圖。
它膽子稍微大了些，接著說道："那個男生也需要你親自去找尋，我先閃人咯~"
麵對這個有點神經質的主係統，許巷溫選擇直接無視，他抬起腳邁步向前走去。
他看到了那個少年。
眼前的森懨依舊是漂亮的、鮮活的、完好的。
許巷溫緊緊握著拳頭，手指因過度用力而顫抖發白。
他努力克製住情緒，將手悄悄背到身後。
掌心一陣刺痛，仿佛剛剛才意識到疼痛的存在。
那道猙獰的傷口正是由鏈刃上鑲嵌的紅鑽所造成的。
每一次使用這把武器，都會耗費他的血作為代價。
許巷溫很快便恢複了往日的平靜與溫和，重新變回那位風度翩翩、溫文爾雅又隨和親切的許教授。
他將腦海中混亂零碎的記憶視為無物，隻求能夠靜靜陪在他身旁，如此便好。
其他的一切，他都可以棄之如敝屣。
他不願去觸及那些如尖刺般慘痛的回憶，這樣甚好……
不思，亦不管。
——
兩人並肩而行，一同靜靜地飄浮於方木鳶那輛造型別致、科技感十足的懸浮車旁邊。
他們的身影在空中顯得有些虛幻。
仿佛兩道幽靈一般，這種場景真是像極了兩隻阿飄。
此刻，許巷溫正竭盡全力地克製著一種強烈的衝動。
他幾度想要抬起手將自己的眼球挖出！
因為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個存在正拚命地試圖從他的體內鑽出。
通過他的那隻眼睛！
更詭異的是，此時他的眼眸之上竟然若隱若現地浮現出一絲神秘的符文。
森懨毫無征兆地突然湊近過來。
這讓許巷溫的心髒猛地一緊。
當他凝視著對方那雙淺灰色的眼眸時，一股強烈的窒息感瞬間襲來。
仿佛要將他整個人淹沒其中，甚至連呼吸也變得有些困難。
"你怎麼了。"森懨微微側頭。
他好奇地問道，同時還因為慣性的歪了歪頭，“你不舒服？”
許巷溫隻覺得臉頰發燙，呼吸也不由得一滯，但還是故作鎮定地回答道："....沒事......"
森懨顯然明白必然是發生了什麼。
畢竟許巷溫絕對不可能是因為某些原因而窘迫。
森懨幾乎是在他出現的瞬間便發現了他顫抖的背在身後的手。
他又開口道：“你在發抖。”
許巷溫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隻覺得渾身抖的更厲害了。
他能感受到身體裏的東西迫不及待的想出現在麵前的少年麵前。
眼看許巷溫越來越不對勁。
內心深處似乎有某種力量在默默驅使著森懨。
讓他握住了許巷溫的手。
許巷溫感受到了手中傳來的那份溫熱。
於是他下意識地輕輕摩挲少年手掌處那層薄薄的繭子。
這種觸感既陌生又熟悉，就好像他們已經這樣牽手走過了許多個日夜。
一切都是那麼自然而然，仿佛早已成為習慣。
許巷溫驚訝地察覺到原本刺痛難忍的躁動的眼球竟然漸漸平靜了下來。
就像受到撫慰的孩子一樣慢慢地平息了下去。
許巷溫看著森懨，薄唇微啟：“森懨……”
“嗯？”森懨回頭，這是許教授第一次喊他全名兒。
“我們之前是不是認識。”許巷溫試探一般的問道。
森懨的視線落在許巷溫那深邃如海的眼眸上。
他心中有著同樣的感覺，畢竟他從不會主動與旁人觸碰。
森懨胡亂點了點頭道：“大概吧，或許在許教授你的講座上。”
在森懨手牽上來的那一刻，許巷溫忽然就想弄清腦海中雜亂無章的悲慘場景。
隨著瞳孔上的符文平靜下來，他剛剛想起的記憶都漸漸模糊了。
他隻記得要待在森懨身邊。
許巷溫微微皺眉，試圖在腦海中搜索與森懨的過往交集，但記憶卻如同被迷霧籠罩，模糊不清。
隻剩下一堆令人恐懼的殘垣斷壁。
許巷溫頷首示意：“大概吧。”
說好的不想不管，他在幹嘛。
男人恢複往日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