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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上首穿著黑色祥紋馬麵裙的老夫人，麵色淡淡的打量一番鍾玉桐，開口就道：
“聽說你回來，當天夜裏柳姨娘就沒了？”
鍾玉桐點頭，這事兒她幹的她承認。
身旁趙氏立刻道：
“母親，柳姨娘是得了疾病去的，”
“啪！”
原本老神在在的老夫人，嘭的一拍身旁桌子，厲聲嗬斥趙氏。
“你住口，我問她，我問你了嗎？
這些年你一直臥病在床，多虧了柳氏打理這府中上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們可真是狠心啊！
你這女兒一回來，她說沒就沒了，這事兒要說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你覺得老身信嗎？
不管她犯了什麼錯，她也還是老孫的侄女，趙氏你好大的膽子！
她是貴妾，不是府中那簽了賣身契的賤妾，你憑什麼處死她？”
趙氏見老夫人這麼生氣，膝蓋一彎就要跪下認錯。
她身邊的鍾玉桐抬手將她給扶起來。
“娘你又沒做錯事，何須下跪？
我過來之前聽下人說老夫人平時喜歡禮佛，為人最是和藹。
想來那些下人說的也沒錯。
不過，可能因為祖母是妾氏出身，平時對那些妾室有感同身受的同情。
但做錯了事就應該受到懲罰，畢竟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如今祖母已經是正室夫人，是堂堂正正的老侯夫人，就請您多想想如何做好一個正室吧！”
這話真是把老夫人給氣個半死，多年的老黃曆被翻出來。
她是妾室出身又怎麼了？
那賤人生不出孩子早早就去了，她還不是被扶正，她的孩子還不是成了這侯府的主子？
顫抖著手指著鍾玉桐，眼睛噴火。
“你你，趙氏，這就是你生的好女兒？
她這是想要氣死老身不成？”
老夫人身邊，穿著一身粉色菱花衣裙的女子，趕緊上前幫老夫人撫著心口。
“祖母，祖母您可莫要動氣，玉珠如今就剩下您了，您若是有個好歹，讓玉珠可怎麼活啊！”
鍾玉桐看著祖孫抱在一起，不由反思，自己是不是戳人家心窩子太狠了？
要不下次委婉一點？
趙氏臉皮抽了下，這情形實在是有些棘手。
轉身拍了下鍾玉桐，又不舍得使勁兒，嗔她一眼道：
“你這孩子真是的，說柳姨娘的事就說柳姨娘的事，扯那些沒用的做什麼？
看把你祖母氣的，趕緊給你祖母道歉。”
說完又轉身對老夫人道：
“這孩子剛回來不會說話，我回頭定狠狠罰她，好好教導她。
這明天就是賞荷宴，兒媳也是多年沒有管家，生怕有個疏漏這就帶著她離開。
母親您可千萬別氣出個好歹。”
趙氏說完拉著鍾玉桐就往外走。
可趕緊溜吧，先走為上。
鍾玉桐跟著趙氏出來有些不好意思。
趙氏看自己女兒這樣子好笑的歎氣。
“你啊！唉，算了，得罪都得罪了，日後在府中遇到老夫人，你可不要說那紮心的話。
畢竟是你祖母，還是要敬著些的。
走，去娘院子裏，娘讓人連夜給你趕製的衣服做好了幾套，去試試合不合身。”
趙氏已經從那偏偏的小院子裏搬去了侯夫人應該住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