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淮市。
炎炎六月。
“啪”的一聲,寫了一半的粉筆精準無誤地落在了林清災的腦袋上。
突如其來的重擊讓林清災一下子從睡夢中清醒過來,趴著的桌子“騰”的一下劇烈顫抖。
“縱然身隕,我亦百死不悔!!!”
堅定地站定之後,林清災顯然還沒有緩過神來,凝視著化氣老師憤怒的目光,嘴比心快,堅定地吐露未經大腦循壞思量的話來。
此話一出,林清災可以明顯看到,羅宣姿那張本來還挺鎮定的臉露出了皸裂之色。
全場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
隻剩下時鍾滴滴答答轉動的聲音,窗外停歇的小鳥“啾啾”兩聲,看了一眼正追悔莫及的林清災一眼,打了個寒噤。
以它多年的生存經驗和看眼色能力。
此地不宜久留。
躲!
“撲棱棱”的,小鳥扇動著翅膀連跑帶顛的跑了。
盡管林清災已經意識到形勢不好根本不敢抬起頭來,依舊能感受到身邊同學如同看慷慨赴死的英雄一般的眼神。
不畏強權,好樣的。
你……
你死定了!
最後的結果就是林清災拿著化氣初階書,在教室外麵頂著大太陽足足曬了一個多小時。
“站好了!”
“哦。”
僅僅一牆之隔。
裏麵的學生叫苦連天,晦澀難懂的化氣課是真難啊!
修真這條路還真不好走。
外麵的林清災昏昏欲睡,要不是考慮到裏麵羅女士的定期探查,林清災早就已經再會周公了。
想我當年兩月能言,三歲能走,五歲即能在同齡人中鶴立雞群顯現出超高天賦,就連那堂堂的職業修真公會也對自己拋出橄欖枝。
結果,現在,卻要被罰站怨天尤人。
林清災故作高深地仰天長歎,頗有幾分已經曆經世態炎涼的滄桑之感。
別問,都是閱曆。
“你歎什麼氣,站好了!”
“哦。”林清災乖乖地站定,不見了平時混不吝的模樣,乖巧地道歉,“老師,我錯了。”
一看到林清災這副小狗似的無辜模樣,羅宣姿便氣得劈裏啪啦地炸了起來。
“我在年輕的時候就對你林清災的大名如雷貫耳,都說你是個百年難遇的天才,以後會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
“當初在得知要來教你的時候還有些激動,想要領略你的能力。”
“結果,結果!要不是當初職業修真公會的會長親自來驗明你的身份,我真覺得你被奪舍了。”
羅宣姿大概也知道自己的情緒有些激動,畢竟從天堂跌到地獄的感覺並不好受,這一點林清災作為親身經曆者肯定是最了解的。
林清災對這些話照單全收。
“哎!”
羅宣姿擺了擺手,無奈道:“其實我也不是故意跟你過不去,隻是下個月咱們的師生關係就要走到盡頭了,結果看到你還是這麼不思進取,我這心裏還真有些不是滋味。”
什麼?!!
這一番話直接把原本還在立正挨打的林清災震驚得不淡定了。
什麼叫師生關係走到盡頭了!
難不成羅老師要離職了?可是不對啊。
這幾天根本沒有任何老師要離職的消息傳出。
莫非?
林清災忍住了心頭泛起的酸痛。
“羅老師,您就放心的走好吧。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我一定會時刻銘記您以前的殷切教誨!”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隻是生死之事,又有誰能說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