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倪悅容離開後，喬靜瀾頗有些勞累疲憊之感，於是讓惠然進來：“姑姑，我想休息一會兒，如有其他人來拜訪，勞煩姑姑先幫忙招呼。”
惠然點點頭，輕聲應道：“是。”說話間，神色有些黯淡。
喬靜瀾有些不解，不知惠然為何突然神色黯淡，隻是實在累了，也無暇去深究，便和衣休息了。
一覺醒來已是一個時辰之後，喬靜瀾穿了上衣裙，走出房門，輕聲喚道：“惠然，惠然。”
惠然這人很是靈敏，而且一般她也在喬靜瀾旁邊待著，聽喬靜瀾差遣。
可是現在卻不知為何，喬靜瀾喚了幾聲，卻不見她的身影。
喬靜瀾想起午睡前她神色黯淡，眼中還帶有一絲哀傷，難道出了什麼事？
這時趙寧海過來道：“寧寶林，你醒了，可是要找惠然姑姑？她在後院中，寧寶林要臣把她找回來麼？”
喬靜瀾忙搖搖手：“不必了，小海，你做自己的事罷。”
趙寧海應了，躬身退下。
喬靜瀾放輕腳步，走到後院尋了一陣子。
隻見惠然坐在白月季叢中的一塊低矮石凳上，背對著喬靜瀾，喃喃低聲細語：“對不起……我對不住你……我不配與你做姊妹……”
喬靜瀾暗暗思索，惠然口中的“你”到底是誰？
既然提到“姊妹”，這個人似乎與惠然交情非同一般，難道……
喬靜瀾輕輕歎了一口氣，惠然恍然聽得喬靜瀾的聲音，慌忙轉身。
見喬靜瀾笑吟吟地站在身後，急忙站起身行禮道：“寧寶林，你醒了？惠然不知寶林已是起身，沒有貼身伺候，擅自離開，望寧寶林恕罪。”
喬靜瀾連聲說道：“是喬靜瀾沒有讓姑姑離開的，姑姑何罪之有？”
又見惠然眼睛微微發紅，似有殘留淚痕，喬靜瀾便拉了她的手，試探著問道：“姑姑，可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看靜瀾能不能為姑姑分憂。”
惠然連忙說道：“婢女怎敢勞煩寧寶林。”
喬靜瀾靠近惠然耳邊，輕聲道：“姑姑，剛次你提到之人，可是‘杜良娣’麼？”
喬靜瀾將“杜良娣”三個字特意說得既緩慢又清晰，惠然臉上露出驚詫的神色，眼眸似是在詢問喬靜瀾是如何得知的一般。
如此一來，喬靜瀾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十年前，正是先帝最後一次選秀女，姑姑就是那時進宮的罷？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姑姑應該不是僅僅聽說過‘杜良娣”這個人這般簡單。”
惠然低聲道：“寶林恕罪，婢女……”
喬靜瀾未待她說完，便和氣地接口安慰道：“姑姑不必驚慌，如果姑姑不想說的話，我絕不會勉強姑姑。”
其實喬靜瀾心底一直對杜鸝音一事充滿疑問，這麼說不過是欲擒故縱、以退為進罷了。
現在惠然在自己手下當差，喬靜瀾猜她定不會相瞞。
果然，惠然略一猶豫，深吸一口氣，還是開了口：“惠然不敢瞞寧寶林，寧寶林說得沒錯，婢女和杜良娣都一同進宮參選秀女的，而且……當年我們情同姊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