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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枯山(1 / 2)

盤山公路上一輛車緩緩駛過,季漢的秋天太陽依然毒辣,黑色的車漆被曬得發燙,這時的李如蘭身體卻有些顫抖,他伸出右手把車裏的空調調高了幾度,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氣。他看向車外,山坳的村莊裏一片蕭條,與公路旁茂密的樹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作為華夏大學記者學院的首席學員,李如蘭卻放棄了學院安排的工作,毅然選擇了一家私營的報社,為的就是能看到這些在平時是根本看不到的東西。這山村的貧窮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雖說李如蘭也來自山村,可是他卻想不到這裏的貧窮。

這裏的公路,如果還能稱得上是公路的話,根本沒有尋常公路那樣鋪上瀝青和路基根本就是泥路,李如蘭自認為不差的車技在這條路上也隻能是緩緩前進,路邊不停有泥路落下,出事故的風險在中國排不上前十也排得進前百了,一不小心就有車墜山崖的風險。

在李如蘭經曆千辛萬苦的路程終於來到了這座山坳之中的小村子,村長早已在村口等候多時了。

“你好記者同誌。”山村的村長用蹩腳的普通話熱情的向李如蘭打著招呼。

“你好,請問你就是這裏的村長嗎。”李如蘭看著眼前的這位白發蒼蒼的老人,問道。李如蘭這麼想找到村長隻是為了全麵的了解這個村子。

“是我就是,記者同誌跟著我走嘛。”村長緩緩的說道,轉身向後走去。

李如蘭緩步跟上,跟在了村長的後麵,環顧著這個村子。

年老的建築就如同這裏的居民一樣沒有一絲生氣,那一片片開闊的田地早已在歲月的衝刷下充滿了雜草,隻有一點點 的地方種著蔬菜,不過也僅僅是這些廢棄田地的一部分而已。遠處一座山村小學孤零零的坐落在半山腰,不過早已廢棄了。這座山村完全沒有一點點的生氣,李如蘭站在這裏就感覺到無比的窒息。

村長見李如蘭看向四周,歎了一口氣緩緩說道:“這裏在原來還是比較繁華的,比不上外麵的那些城鎮,可是在這幾個山頭的村子裏算得上是繁華。不過這都是以前了,抗戰的時候村裏的男人都打仗去了,就剩下一些女人和小孩子,可這些人又怎麼能把一個村子發展下嘛。

李如蘭看向村長,隻見他的眼中是無盡的落寞。

“記者同誌啊,你看這是上麵都說要扶持都說了好久咯,但現在一點響都沒有啊,記者同誌啊你幫幫忙吧,反應反應也好讓我們這些老家夥有點盼頭嘛。”村長轉過頭來,雙手顫抖著伸向李如蘭。

“老人家,我一定幫你們,你們先別急,畢竟這事急不來的,你再多給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才好幫你們的,對吧。”李如蘭迎上村長伸出來的手,安撫著村長,其實這種事李如蘭心裏很沒底,這種事一旦報道出去對於整個社會的震蕩是超乎尋常的,而自己的處境也一定是極其危險,畢竟這件事牽扯到了太多人了,而且自己就算想報道這件事報社也不應定會給報道的,畢竟這件事出來了不僅是自己,報社裏的其他人亦難逃連坐的處罰。

“好好好,我這就說給你聽,這件事要從很久以前說起來了。”村長帶著李如蘭坐到了一棵樹下,緩緩地開口給李如蘭講了一個故事,“在十幾年前吧,我們這個村子上其實還是有一點小筆買賣的,畢竟啊這山裏的菜啊在城裏是很稀罕的。”村長說到這裏臉上浮現出淺淺的笑意,緊接著臉色卻冷落了下來。

“後來啊,村裏的人啊就開始嫌棄了,畢竟那城裏的什麼東西都很新鮮,我們這小山村裏都沒見過,所以啊就有的人呢離開了這個村子,不過每個過年的時候他們都還是回來,他們身上穿的衣服,戴的手表什麼的,這村裏人啊都稀罕,就越來越多的人跟著先出村的人一起出去了。

本來啊他們出去了這村裏的孩子跟不去,上學不方便也沒辦法,可是那時候政策突然就放開了,這落戶就方便些了,在外麵打工幾年的那些人呢就把孩子接出去了,剩下的那些孩子也漸漸地走了,你看那山上的學校後來就慢慢的荒廢了。”老村長右手指了指遠方的半山腰上。

“然後啊,這村裏原先不準備走的那些年紀比較大的人就也走了,這村子裏的人就少了,人一少啊這地就沒人打理了,這大片的地啊也漸漸地荒了,這菜也沒人打理了,這村子也沒人了。”老村長又重重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