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閑下來，她還是很想問問小姐，剛剛去那荒蕪的地方到底幹了什麼。
感受到她的目光，江婉清嗤笑一聲，夾菜的動作一頓：“你還是想知道？”
她這個丫鬟是極好的，就是好奇心太重。
“嗯嗯。”靜月委屈屈巴巴的點頭。
要是不知道答案，估計她這幾日晚上的覺都睡不好。
“也罷。”江婉清放下筷子：“就算我不說，過段時間你還是能琢磨到的......”
就在她正要開口之際，一道略帶尖銳的女聲就在二樓傳揚開來。
“呦！這不是江府的大小姐嘛！怎麼？今日沒有帶你的心上人齊公子出來嗎？”
由於她聲音過於刺耳，旋即，就把二樓正在用飯的食客注意力吸引過去。
眾人尋聲望去，就見樓梯口處站著一位身穿鵝黃衣裙的年輕女子，五官算不上驚豔好在端正，但一瞥一笑卻透著幾分尖酸。
單聽聲音，江婉清就知道來人是季儀言，當朝工部侍郎家的庶女，家排老四。
季儀言的父親季嚴鬆，是個處處留情的男子，光是府中妾室都有六房，外麵還有一房外室。
所以在季府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庶子和庶女。
女子最是重名節，她當著眾人這樣說，就是想讓江婉清臉上不好看。
果然，眾人的反應也令她很是滿意。聞言，已經有知道內情的食客小聲討論起來，陸陸續續的人，朝江婉清這邊指來。
剛聽到內情的食客，臉上通通驚訝不已。
沒想到當朝戶部尚書家的嫡女，竟然這樣不知廉恥，男方還沒有同意，就單方麵宣布自己心悅他，非他不嫁。
是的，外麵還傳著齊玉不同意的流言。
這也是他故意為之，他深知道這些深宅中被寵壞的大小姐，一旦得到某種東西就會變的不珍惜，所以就算他內心再願意，麵上還是維持著忽近忽遠的態度。
直到這次江婉清重生回來，對他的態度發生變化，他才真的發自內心慌了。
見江婉清像是沒有聽到般，頭也沒有抬。被無視的季儀言臉色微變，沉著臉就來到女子桌前。
當看見女子微腫的一側臉頰時，她心中又爬上幾分痛快。
季儀言和江柔瑩一向交好，事發的當日下午，江柔瑩已經給她去信，對她說起此事。
同為庶女，她當然十分喜歡看身為嫡女江婉清的笑話。
看笑話的同時，她心中對江柔瑩在江府的地位也十分羨慕，明明身份相同在府中地位卻是天差地別。
“呦！江小姐的臉這是怎麼了？！”
她特意將聲音拔高，生怕其他食客聽不見，掩嘴驚歎道：“要知道我們女子的臉可是頂重要的，記得上次我不小心起顆痘，父親連忙請大夫來看呢。”
季儀言特意把父親二字咬的極重，就是想氣氣她。
就算你是嫡女又如何？你父親照樣不疼愛你。我是庶女又怎樣？父親至少關心我。
二人距離兩尺，尖刺的聲音，劃的江婉清耳膜疼，她蹙眉抬眼上望。
眼尾上挑的眸子，對上她的目光，流出幾分厭煩：“季小姐你真的很聒噪！每日操心那麼多事情你不累嗎？出門什麼都想管，你父親知道嗎？”
語音不高不低，正好落入傾耳聽的食客中，食客們紛紛又轉移視線。
感受著眾人投來的目光，季儀言臉羞的通紅，伸出手指著紅衣女子，半天說不出話來：“你——”
“本小姐怎麼了？”江婉清微微向後靠去，雙眼彎彎：“你先前如此說，不就是想讓本小姐難堪？我才反駁你兩句你就受不了了？”
女子淺飲一口茶，繼續道：“比著你方才那兩段對女子的殺傷力，本小姐如今隻說這些，真的良善太多。”
她的心裏承受力可比她這個庶女強上千倍，上輩子她就灑脫隨性。這輩子更清楚自己要什麼，一些虛名她可不在乎。
“我說的是事實！”季儀言嗓音一浪高過一浪。
“事實？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說件事實？”不等她做任何反應，江婉清已經再次開口。
“這位季小姐心悅安國公之子梅公子，女兒節曾贈過荷包給他，哪成想人家梅公子連她姓甚名誰都不知。”
這段話特意被她高聲說出，引的各位食客指著季儀言哄堂大笑。
言罷，江婉清挑釁的看著季儀言。
怎樣？本小姐說的也是事實吧？！
鵝黃衣衫的女子，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似乎在驚訝她怎麼知道？
這是她最不堪的事情，她從未向任何人提過。
“小姐我們走吧。”貼身小丫鬟拽拽她的衣角，小聲嘟囔。
如今這局勢對小姐不利呀。
經過丫鬟的提醒，季儀言才醒悟過來，看著眾人指指點點的模樣，張嘴大笑的模樣，臉上再也掛不住，眼淚汪汪的帶著丫鬟匆匆離開。
江婉清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嘴巴撇了撇：就這都受不了，真不知她是哪來的勇氣挑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