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武手臂猛然一下被鬆開,他捏了捏疼痛的胳膊和手腕,看見自己雙手腕處有幾道明顯紅腫的手痕,他震驚地看了眼沈沐檸,發自肺腑地感歎:“姑娘是真狠人,在下佩服。”
說著馮武還做了個抱拳的手勢,以表敬佩。
沈沐檸才無心管其它,她跳過這人亂七八糟的禮儀,直言:“昨日倒酒的是你吧?下毒的也是你吧?把我迷暈的也是你吧?”
死亡三問。
馮武心中不免有些愧疚,剛才的俠氣此時蕩然無存。
昨日他把人送到青樓三樓指定的房間後,他就離開了。
但夜裏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腦海中浮現出女子昏迷時束手無力柔弱模樣,自責感逐漸湧上心頭。
今日再次碰見,內心的愧疚砰然而出但身體的本能促使他轉身逃跑。
“姑娘,我昨日確實做的不對,我給你道歉。”馮武麵帶誠懇,常年在日下勞作,皮膚顏色早就成了暗黃色,與他潔白的牙齒形成明顯的色差,莫明生出幾分喜感。
“但錯也不全怪我。”馮武接著解釋,然後表現出關心的神情,“你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他是前日裏接到的任務。
說是把一個人帶到青樓,送到三樓的一個房間,完成後金額豐厚。
平日裏散漫慣了的馮武雖然不差錢,但一聽有錢,還是忍不住兩眼發光,誰會嫌錢多啊,於是就應下了。
“廢話少說。”沈沐檸拉著人回到了最初的院子,兩人麵對麵坐下。
馮武老老實實地把前因後果講了一遍。
“所以是有人指控你,讓你偷偷跟著我,找尋機會把我帶到青樓,帶到青樓的三樓。”沈沐檸聽完陳述後總結了一下,“那找你的人是誰?”
馮武表情有些為難,這要暴露同夥著實有些裏外不是人了。
隨即沈沐檸狠厲的眼眸掃視過去。
馮武才妥協著斷斷續續開口:“那位女子戴著麵紗,我沒看清楚她的相貌,隻是聽旁邊的人叫了她一次什麼……茹。”
“蘭茹?”阿枝立刻反問。
“對!是叫蘭茹。”馮武肯定地點頭,“當時有兩個人在場,但都是這個叫蘭茹的一個人與我講話,另一位看氣勢不像是普百姓。”
當時他也是被金錢衝昏了頭腦,事後一想給人下毒行為太過惡劣,良心上有些過不去。
“小姐!果然是大小姐的人。”如今確定是沈清洛幹的後,阿枝樸素的臉上很是氣憤。
竟然敢下毒謀害小姐!真是心腸歹毒。
日光灑在院子裏,夏日時分著實有些炎熱,阿枝被氣的用手扇著自己降溫。
馮武此時安靜地坐在那裏,等待著最後的審判。
此時未說話的沈沐檸悄悄打量起眼前的男子,一身不同於普通農戶粗布的衣裳,腰間配飾著與自身氣質不符的玉佩,那玉佩看起來不說價值不菲,但絕對不便宜。
看樣子這人生活過的不錯。
“她們給了你多少錢?”沈沐檸直截了當地問。
馮武心裏一顫,眼神有些躲避,而後小聲地回答:“……百兩。”
聲音小到根本聽不清。
沈沐檸皺著眉頭反問:“多少?大聲點。”
“一百兩。”
聽到有那麼多錢,沈沐檸瞬間大聲驚呼:“多少!一百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