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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大一幢房子隻有爺爺一個人和一個照顧他的保姆居住。
滿三歲到爺爺家的時候,大門是敞開著的。
一個穿著黑色褂衣褲的老人坐在開放式的客廳聽戲曲。
收音機的聲音開得很大,估計是爺爺有些耳背。
滿驕傲進門的那一刻顯得有些焦灼不安,老爺子剛看見他們倆人的時候並沒有認出他。
他已經很老了,動作遲緩地關了收音機,開口問道:“你們找誰?”
滿驕傲聲音略微顫抖地說道:“爹,是我,您兒子滿驕傲,你這些年還好嗎?”
老人耳背聽不清楚,不過在和滿驕傲短暫地對視了一會兒後就認出了他。
爺爺沉默了,不禁老淚縱橫,氣氛變得尷尬又沉重。
滿驕傲看著老父親佝僂的身子,心中升起一陣憐憫,之前對他的怨恨隨之煙消雲散,走上前去握住老父親的手。
老爺子當年因為負氣不讓滿驕傲來看他,等滿驕傲真不來看他時,他又時常惦念。
滿三歲尷尬地立在旁邊不知所措,他心裏絲毫沒有興奮,他對眼前的這個爺爺太陌生了。
小時候雖然見過他,但那時候他太小了。
滿驕傲附在老人耳邊向他介紹著滿三歲。告訴他滿三歲的變化。
爺爺自然是高興壞了。站起身拉著滿三歲左看右看,眼裏毫不掩飾對這個孫兒的喜愛。
要知道爺爺當年可是最喜歡滿三歲的。
他的眾多子女都和漢人成婚,隻有滿三歲的母親同為女真族人。
在他的觀念裏,還是很在意血統純正這一說法的。
爺爺一高興就吩咐照顧他的保姆去準備飯菜,要留他們在家裏吃飯。
吃飯的時候,爺爺滔滔不絕地向滿三歲講述著自己祖上的那些陳年往事。
滿三歲安靜地聽著,慚慚和爺爺熟絡了起來。
滿驕傲問起滿三歲手上的胎記,爺爺提起滿三歲的手湊近了,眯著眼看了看說道:
“這不是咱們的滿文嗎?”
滿驕傲迫不及待問道:
“這是什麼字?”
爺爺沒有說話,似乎想到了一些什麼,起身拉著滿三歲往他的臥室搖搖晃晃地走去。
滿驕傲見狀,放下碗筷也跟了過來。
隻是走到門口,讓爺爺給攔住了,不讓進門,就讓他在外麵等著。
爺孫倆個將門關住,在裏麵不知在幹些什麼?害得滿驕傲站門口貼著門縫往裏瞧。
爺爺讓滿三歲從床底下拉出一個木箱子,打開木箱,從裏麵找出一個藍色的錦囊布包。
滿三歲拿到錦囊遞給爺爺。
爺爺將錦囊裏的東西倒了出來,是五個銀圓子。
爺爺拿出其中一個銀圓子遞給滿三歲看。
滿三歲拿在手上,發覺那硬幣沉甸甸的。
幣的正麵珠圈內為四個漢文“大清銀幣”字樣。
珠圈外左右兩側分列長枝菊花,上下兩側各有滿文,漢文‘宣統三年’字樣。
幣的背麵鑄蟠龍紋,正中有“壹圓”二字。
滿三歲不識字,光被幣上的龍吸引了。
那蟠龍自左向右騰雲而起,龍頭居上,兩根龍須蜿蜓飄逸,龍眼點睛,神情威嚴,威式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