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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匹韁繩已被砍斷，受驚的馬匹四散狂奔，被撞、被馬踩踏的匈奴人哀嚎一片。
高不識、撲多二人帶隊在外圍圍成了一個大圈，繞圈奔走，點射上馬的匈奴人。有懂匈奴話的大聲嗬斥跪地不殺。
居中的幾座氈房應該就是頭領所在，此時裏麵的人都已經出來了，大部分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外圍的戰鬥也漸漸到了尾聲。
然而又一個白胡子老者態度十分的驕橫，手持彎刀不斷劈砍左右，嘴裏大聲呼喝，顯然罵聲不止。
著匈奴老者左右突擊，連逼退數人，奪到馬匹，就要逃走。
此時漢軍中射來一支箭，正中其胸口，撲通掉下馬來。
“拒不投降者，斬！”
霍小光也被戰場上的氣氛感染，儼然成為了一名鐵血將軍，看了一眼仍在地上掙紮的老者，簡單的下著命令。
主要的戰場一頓飯的功夫就結束了，打掃戰場卻花了一個時辰。
霍小光靠在馬匹旁坐下，手腳都在微微顫抖著。他也在混戰中殺了數人，可連對方的臉都沒看見，一刀過去，隻是感到切在肉上。周圍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讓他不禁嘔吐了幾口。
不多會兒趙破奴興奮的跑了過來。
“將軍，大勝啊！”
“戰況如何？”霍小光神情略微有點萎靡。
“匈奴人被斬殺兩千有餘，都按規矩取耳為證。我們陣亡二十餘人，傷過百人。”
霍小光神色一暗
“受傷的快些救治，一定要安全帶回去。陣亡的都火化了吧，標記好姓名，也要把他們帶回去……”
月亮已經落下，拂曉還未到來，一陣涼颼颼的大風刮過，草原上劈裏啪啦落下了雨點，雨越下越大，很快所有人戰袍就完全濕透，冷風一吹冰冷刺骨。
霍小光騎著馬佇立在雨中，靜靜的看著這兩千多屍骨，血水混合著雨水滿地流淌，他心中翻騰不息。這麼多殺戮。人生第一次經曆，再努力說服自己來接受殘酷的現實。
他整了整心情，繞到匈奴婦孺前，感受著他們仇恨的目光，把翻譯叫了過來。
“把我的話傳給他們。”
“今天你們也體會到了親人被殺的感覺了吧！這就是多少年你匈奴人帶給我們漢人的痛苦！你們這是咎由自取！我留你們這些女人孩子不死，是讓你們告訴你們的孩子，你們匈奴的男人，膽敢再犯我大漢，這就是你們的下場，雖遠必誅！”
“雖遠必誅，雖遠必誅……”
將士們群情激憤，放聲吼道，響徹夜空。似乎要發泄出幾代人的心酸。
“將軍。”趙破奴低聲耳語。
“審完了，沒想到這裏還有幾條大魚。匈奴的相國，單於的叔父，死的那個就是單於的叔祖父！”
霍小光聞言大喜，屁顛屁顛的跑過去觀摩，嘿嘿一笑
“好好好！這下有的交差了。兄弟們都受苦了，回去等著領賞吧。”
緊張過後霍將軍又恢複了不正經的模樣，趙破奴很是無奈。自從月前將軍墜馬後就性情大變，總說一些大家聽不懂的話。要不是將軍還活蹦亂跳，思維清晰敏捷，特別是帶大家打了個大勝仗，趙破奴一度以為將軍摔壞了腦袋。
“破奴，走！把大魚捆在馬上我們立即回大營。”
趙破奴一怔，不由說道“將軍，雨下的這麼大，是不是……”
“是什麼是？給你個大雷子頭，雨中行軍才能隱藏蹤跡，捅這麼大簍子，你還等著敵人來包餃子嗎？”
繞大湖、穿草原、過丘陵。八百騎兵回轉用了三天兩夜，將士們一個個頂著熊貓眼，日落時分，漢營終於遙遙在望了。
“我們回來了！”八百騎兵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大聲呼喊起來，都有種兩世為人的感覺。
白袍早已破爛汙穢，黑不溜秋的藏在甲胄下麵，霍小光轉頭深深的看了眼背後
“哼，以後這裏都是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