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飛柏此番舉動也是表明自己立場,手中茶水未動半分,喻笙不接也得接,。
但與之不同的是喻笙麵對茶水有了幾分斟酌,可蘇飛柏卻並未盯著他喝下,反倒是自顧自地從櫃子中鼓搗出一副棋來。
他像是沒看見喻笙的猶豫,低聲問道:“笙姑娘可有空與在下對弈?”
“正有此意。”
喻笙借著他擺棋的空擋仰頭將茶水一飲而盡,明明是一杯香茗卻被偏偏被她喝出了烈酒的姿態。
她本可以借著大袖遮擋喝下,但蘇飛柏像是根本不在意她真喝假喝,是輕蔑,更是自信。
蘇飛柏自信,若是喻笙不喝這茶必會毒發。
善弈者善心術,喻笙盤膝而坐,二人心術的較量才算是真正開局,他們落子飛快,心思卻全然都不在棋盤上。
“笙姑娘醫術了得,沒想到也深諳用毒之道。”
喻笙素手落下一子,蘇飛柏的招式溫吞,卻步步有所盤算,此人過於危險,她隻有反其道而行之,速戰速決:
“盟主謬讚了,我不過求一棲身之所,既然比試結束,入盟一事可有結論?”
“八堂試煉全過,自然是如你所願。”
“不止盟主欲將我歸入哪一堂之中?”
“醫堂數次傳信,字字句句儼然將你稱為副堂主,隻是,”蘇飛柏稍有停頓,看著喻笙,黑白分明的眸子裏沒有一絲波動,“副盟主之位空懸許久,笙姑娘挑戰八堂皆勝,自是當得。”
副盟主?
喻笙未曾料到蘇飛柏一開口便是這麼一個高管的位置,她可不知道還有這等好事。
隻是程泰說過其他堂主也有意副盟主的位置,喻笙留了個心眼,明言:“我接觸水木盟時間尚短,驟然上位恐有不妥。”
“贏過所有堂主便是新一任的副盟主,我等早有規定,也不算逾矩。”
蘇飛柏先守後功,寥寥幾句話的功夫,棋盤上已經布滿了大片的棋子,喻笙的速度反倒被他連帶著拖慢下來。
這規矩喻笙還當真不知道,可副盟主之位儼然更方便她行事,這麼大一個餡餅丟在麵前。
接,還是不接?
她懸棋不定,蘇飛柏卻啜了口茶水,蒸汽上浮將他的臉遮了小半。
“笙姑娘接任副盟主之後,水木盟便是小皇帝的助力,豈非美事?”
“啪”
喻笙的棋子敲在棋盤上,堵上了蘇飛柏的活口,她麵上不顯,心裏卻波瀾四起,學著蘇飛柏一般誇讚:
“盟主好靈通的消息。”
既然人家點破了,便是有十足的證據,喻笙自有自己的驕傲,幹脆沒有回避:“隻是不知盟主打算如何幫我和皇帝?”
她似有譏諷之意:“是能殺了攝政王,亦或者讓門徒占領大齊擁立皇帝?”
“在下以為太後腹中孩子才是笙姑娘的當務之急,未曾想你有這般魄力。”
蘇飛柏直接放棄了被喻笙圍死的一角,將棋子落在別處要害,棋局導向瞬間顛覆,變守為功,隻在須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