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真的說不好，有可能很快就會蘇醒，也有可能需要很長的時間。不過——”
“什麼？”
“您報警了麼？”李醫生看著慕涵，一本正經地問。
慕涵搖搖頭。按照何婉晴的說法 ，葉易萍應該是跟秦舒雪爭執的時候，不小心一腳踩空仰倒跌下樓去的。
他心裏矛盾深深，卻真實不願再跟秦舒雪糾纏是非了。
“隻是無意爭執跌倒，報警沒什麼意義吧......我可以代表我母親，不打算再追究了。”
“慕先生，你真的確定你母親是無意中跌倒？”
李醫生抬了下眼鏡：“看她的傷口分明是前額著力，然後擦側到太陽穴。這根本不可能是正麵跟人衝突後不小心後仰踩空，分明是有人趁她不備，從後麵推了她一把！”
“你說什麼？”慕涵大吃一驚 。
“就是說，你母親的傷勢有點可疑，所以我建議你找警方介入。以免給有些不法分子漏洞乘虛。”
回到母親的病床前，慕涵憂心忡忡地坐下身。抬起母親的手臂，他用溫水幫她擦了又擦。
“媽......你醒醒好麼？告訴我，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從小獨立又叛逆，堅決不肯去上那些有錢人聚集的貴族學校。在成長過程中，常與母親發生各種衝突。說起來，算是個頂大的不孝子了。
如今，看著年邁的媽媽因為他的事受到這樣的牽連，慕涵的心裏著實刀紮一般難受著。
“媽，對不起，以後我都聽你的話，你醒醒好不好？”
就在這時候，母親那隻被他攥在掌心裏的手突然動了動！
她有反應了？
“媽！”
“慕涵......”葉易萍吃力地睜開眼睛，“阿雪她......”
“媽你說什麼？”
“阿雪......”
“阿雪怎麼了？”慕涵把身子沉下去，用力將耳朵貼近葉易萍的呢喃。
最後，他聽到葉易萍告訴她說：“阿雪把她的角膜捐給你了。”
“你......說什麼！”
“當初你墮崖，傷了眼睛......她主動捐了自己右眼的角膜......她是個很好的姑娘，你千萬不要......錯過她了......”
晴天霹靂一樣的真相幾乎叫慕涵站立不穩，可接踵而來的，是監控儀器上突然迸發出來的報警鳴笛。
葉易萍抽搐了幾下，再次陷入昏迷。
“媽！”
醫生護士蜂擁進來，把慕涵推出去。
“慕涵哥！”何婉晴從外麵追過來，將一杯熱乎乎的美式遞到慕涵手裏，“葉阿姨沒事吧？”
“婉晴？你怎麼過來了，今天不去上課麼？”
“我早就過來了，剛才看你在醫生辦公室說話，就沒去打擾你。你......”
“我問你，你可是親眼看到我媽跟阿雪爭執？”
何婉晴眼睛轉了裝，趕緊改口：“沒有。”
“可你那天明明說——”
“我記錯了，我帶葉阿姨去找阿雪姐，但是我沒上樓，隻是在樓下聽到她們爭吵而已。後來葉阿姨慘叫一聲，我上去才看到她摔了下來。也許不是阿雪姐推得？她會不會是知道阿雪姐把你的孩子打掉了，一時傷心失神，從樓梯上滾下去？”
慕涵沒有再說什麼，因為何婉晴的解釋實在太完美了。完美的簡直都不像是真相了。
如果秦舒雪的公寓那裏能有監控就好了 ，可是出事的地方在防火樓道，樓道裏一般都是沒有監控的......
搶救結束了，醫生說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幸好慕涵守在身邊，比較及時地通知了醫生。
“我媽到底怎麼了？”想起剛才突發的狀況，慕涵心有餘悸。
“有點蹊蹺，不知道是誰把她的輸氧電解緩壓泵給拔掉了......剛才，有什麼人來看望過她麼？”
醫生的解釋，讓慕涵簡直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