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心口不一
秦俞安看她：“天快亮了，找人要緊。”
被這麼一打岔，她趕緊想起正事也忘了追問。
此地俗稱亂葬崗，但它也有個名字叫狐月山，傳聞是有個狐狸仙愛上了一個凡人，卻在心愛之人發現是妖精後，被扒皮拆骨拋屍在這。
之後便陰魂不散，月圓之夜現出狐身誘惑路過此地的人們。
“我原以為，這就是個哄小孩睡覺的床頭故事。”
齊允言顫抖著將自己藏起來，遠處的白狐正低頭看地上的黑貓。
秦俞安看向白狐，對她解釋：“這隻白狐未做過壞事，卻被所愛之人殺害永世禁錮在此，也是天道對她的懲罰。”
齊允言聽到天道：“懲罰？”
“人妖相戀，本就有違天道。”
說到這，齊允言沒注意到他身側攥緊的拳頭。
她有些唏噓：“隻是愛上一個人類，就要遭受背叛和永世不得投胎的禁錮，這天道也太殘忍了。”
黑色的貓蹲在樹下仰著頭，幹枯彎曲的樹杈上臥著一隻同體發白的透明狐狸，白色的尾巴越有十米多長，從樹上飄落在地。
“王之使者。”白狐微微低頭，姿態恭敬優雅：“未知您遠道而來，有失遠迎。”
玄冥雖然仰著頭，氣勢卻絲毫不輸給高高在上的白狐，它晃了晃黑色的尾巴，貓眼豎成一條黃線：“吾王前來尋一槐樹精魄，你可見過？”
白狐略略思索，發出女子清冷的聲音：“見過，不過他已經不在這了。”
白狐抬起爪子指了一個方向：“前幾日來了幾個黃褂道士，帶來了那隻槐樹精之後他們從地下取了件東西後便離開了，去了皇陵的方向。”
“多謝，告辭。”玄冥轉身要走卻被白狐叫住。
“你身為王之使者，就打算眼睜睜看著王愛上一個人類不去阻攔嗎？”白狐周身氣息忽然淩厲，帶了指責：“你的職位是保護王，不該讓他與這個人類接近！”
白狐轉頭目光淩厲如炬的射向齊允言。
齊允言聽不到玄冥和那白狐狸說什麼，距離太遠，但是她能感受到那道不友好的視線。
還未反應過來，視線就被身側的男人阻隔開來，沒看到秦俞安做了什麼一聲白狐的慘叫，它從樹上跌落，趴在地上恭敬顫抖的對她俯下身軀，再不敢冒犯。
齊允言抿唇低頭，躲在他的陰影裏聲音幾不可聞：“秦俞安，你到底是誰？”
一個大將軍，卻可降妖除魔，還能視狐妖如無物。
她齊允言也不是傻子，更不可能裝什麼都沒看到。
“你想我是誰，我就是誰。”秦俞安擋在她身前，語氣溫柔的不像話：“但我絕不會傷害你。”
齊允言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了巷子裏的貓，還有小時候養過的那隻狗，秦俞安此刻的眼神和那隻眼巴巴看著她的小狗一樣。
“你是人類嗎？”齊允言伸出手，碰了他一下，不等他回答自己開口道：“肯定是，哪隻妖怪敢掉包大將軍呢。”
秦俞安眸色暗了暗：“今夜先回去吧，有他的消息我讓玄冥去找你。”
此刻天已微微發亮。
齊府。
齊允言再一次被玄冥送回來，但是這次，它明顯感覺到齊允言看它的目光和以前不一樣了。
帶了疏離和審視，還有明顯的防備。
進了齊府，齊允言看著黑貓跳過牆頭消失，門口半夏正在打盹。
“備車，去道聽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