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臣服
皇陵猶如蓮蕊居於山巒正中，東側江流乃是花費數萬人工改道引流至此，時值大興厚葬，廢盡民財，才得以壯闊景致。
齊允言嗤笑一聲。
身側尹雲逸以為她在嘲諷自己，頓時炸毛：“你笑什麼？”
“關你屁事。”
齊允言收起笑，給了他一個白眼，背著手繞過人群往秦俞安的方向走去。
越靠近中心，越是一些身份尊貴的大人，不乏有前世的一些政敵，途徑齊盛時，齊允言才收起渾身的刺，小心翼翼躲開齊大人。
她爹抽的那一頓是真疼，到現在背上還有一點疤沒掉完。
挨打這種事，不管前生還是今世都沒少過，前世她私下不止一次批判先皇的奢侈無度，縷縷被父親責罰，跪過雪天的地板，也跪過冰冷的祠堂，雖不服氣卻也不得不在皇家腳下低頭臣服。
隻因母親抱著她哭喊，有些話說了，可是掉頭的大罪。
她笑她自己，一身才華自持高傲，覺得自己與那些貪官不同，結果不還是跪在皇帝腳下卑微乞憐，小心翼翼生怕落了不是。
她和那些人一樣，看著朝廷從內裏腐敗，卻蒙蔽自己的雙眼對權貴低頭。
秦俞安看著越過人群朝自己走來的少年，隻覺得心腔裏在撲騰撲騰的跳動，那雙清澈明亮的雙眼裏，清晰的倒映著他的身影。
“隨後你跟在我身後進去。”秦俞安把她拉至身後，低聲囑咐。
此時皇帝身旁守衛的是驃騎大將軍，在皇陵這種地方，皇帝對每個人的戒備都拉到了極致，尤其是秦俞安。
此刻沒了傳言中皇帝對秦俞安的寵愛，他被安排到距離皇帝有七八人遠的距離守衛著，緊緊貼著皇帝的是他的近衛軍和暗衛。
最前麵是國師對著陵門祭法，他們隻是打開第一道陵門簡單的祭祀做法一番，便打算撤離，畢竟是先帝陵墓，如此打擾已是冒犯。
告慰先祖之靈。
國師白衣白須，念著祭言。時而有風吹過，撩過人的衣擺。
“好痛……”
“放我出去……”
陵門後傳來陣陣微弱的呼喊，齊允言望向周圍人，每個人都麵色平靜仿若沒有聽到。
“那是陪葬人的怨靈，被困在陵墓裏連超生都不能。”秦俞安在她耳旁又問道：“你害怕了？”
齊允言暗自翻了個白眼，怕被旁人注意她的動作，不得不靠近他小聲說話。
秦俞安掩下眼底的笑意，甚是配合的附耳傾聽。
“有國師在，我才不怕。”說完她抬頭看向男人，兩人呼吸交錯間她才警覺距離太近了。
“咳……”齊允言挪開半步，心跳的有點快。
“皇上，還請您告慰先皇之靈。”國師點燃三根香交至皇帝手中。
皇帝五十多歲雙目威嚴，卻也抵不住滿鬢白發，加上十年前的宣武門之變，多年勞疾掩蓋不住他的滄桑體弱。
接過供香，皇帝本該祭拜三下，可第一下剛彎腰，手中的香從半截應聲而落！
香斷了！
陰風忽起！
“這……”
“皇上！”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