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王八犢子扔的石頭，有種的給我站出來！”
小龍很生氣的往下麵吼了一聲。
我下意識的低頭看去，隻見是一顆顆麵無表情的人頭，正擠在一起看我們。
“臥槽！”
我忍不住大叫，雙手死死扒著台階，全身都在顫抖。
那些臉，慘白、麻木，漆黑異常的瞳孔沒有半點生機。
當時我們距離底部也就三四米，小龍明顯也慌了，嘴裏念了聲“祖師保佑”，竟直接跳了下去。
然後，我很清楚的聽到了一陣飛沙走石的聲音，以及小龍連續不斷的髒話聲。
郭四眼說過，遇到那些東西，直接罵就對了。
你罵得越凶，它們反而越慫。
我沒敢再往下看，一直提心吊膽的爬到了底部。一腳踩下去，鞋子立馬就被爛泥巴給包圍了。
小龍那邊揮舞著鐵劍，已經跑出去很遠。我趕緊摸黑尋找眼鏡，可過了很久也沒結果。
我懷疑眼鏡是不是讓小龍給踩爛了。本想放棄的，可就在這時候，一陣風吹在了我的臉頰上。那感覺，就像有人站在不遠處，朝我吹氣。
本能的恐懼讓我瞬間愣住，既不敢動，更不敢睜眼去看。
“咚。”
“咚咚。”
“咚咚咚。”
黑暗中，有什麼東西在敲我的額頭。起先我還以為是幻覺，但那敲擊的動作越來越快，耳邊的詭異呼吸聲也跟著加重起來。
我心頭發毛，大罵了一聲“操”，胡亂的揮出手臂。有東西被我撞飛出去，掉進了一個泥水潭中。
我毫不猶豫地順著那聲音撲了過去，雙手伸進潭水中一撈，果然是那副丟掉的眼鏡。
可是，剛剛又是誰，拿著我的眼鏡敲我額頭？
我不敢細想，戴上眼鏡後也不敢回頭看。甚至故意留著鏡片上的汙泥不去擦，真怕又看到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秦大哥，人呢？快過來，這裏有美女！”
小龍突然在遠處喊我，聲音又著急又興奮。
我低著頭往前衝，主打一個啥都看不見。
空氣之中，彌漫著紙錢燃燒的味道。離小龍越近，那股味道就越濃鬱。
當我距離小龍僅有十幾步時，突然聽到了一陣女人的哭聲。
“嗚。”
“嗚嗚。”
“嗚嗚……”
那聲音，斷斷續續的，有時又變成嗚咽聲，聽上去異常詭異。
我全身的雞皮疙瘩“嗖”的一下就起來了。
當時所在的位置，差不多就是整個水庫的中心。小龍身前不遠處，有四個很大的窟窿。我知道，那就是被王國富他們挖掉的荒墳。
除了那具完整的幹屍，其餘的屍骨全爛光了，連塊骨頭都沒剩。
我沒睜眼之前，很自然的以為是那怪物在哭。
估摸著是受了傷，疼得。
畢竟好不容易逃回老巢了，還被人追過來，這人簡直比狗都凶。
雖然怕得不行，可我還是忍不住偷瞄了一眼。
正前方，一個紅衣女人背對著我們坐在地上。她的頭發又長又密，從腦後一直垂進了地底的窟窿之中。
我當時看得很真切，和她之間的距離還不到三米。
我甚至還能聞到一股香味，是女人淡淡的體香。
“龍……龍啊，這玩意兒，是人是鬼？”
因為害怕，我死死抓住小龍的手臂，都快把他摳出血來了。
“你說呢？”
小龍抖了下手中鐵劍，示意我往後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