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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恒聞言微微一愣，"？"
沈景知再次重複一遍，帶著幾分戲謔，"我說尾巴大不大？"
說話間，他故意撩起水，湊到陸恒麵前，接著尾鰭用力一甩，水珠濺向陸恒胸口，浸濕了他的白襯衫。
水珠順著臉頰滑落，帶來些許涼意，陸恒一把抓住他的尾巴，尾鰭根處不粗，剛好能被一掌牢牢握住。
隨意擦了兩下臉上濺到的水，陸恒僵在原地，他的目光和思緒完全被晶瑩透明的尾翼勾住，輕紗般覆在淺藍細長的魚骨上，看似脆弱如琉璃一般，輕輕一折就會碎掉，讓他不由自主放輕手中的力度。
恍惚間，沈景知奪回尾巴的控製權，隻見他氣鼓鼓地朝水裏一埋，尾巴撒氣般的向水麵一拍，又濺了陸恒一身水。
陸恒這下是徹底濕透了，模樣前所未有的狼狽，即便如此，他仍在留在原地，過了會兒才幹巴巴地說，"你別生氣，尾巴大，又好看……"語氣裏帶著一絲認錯和討好。
很可惜，水麵歸於平靜，久波瀾未起。
這時光腦彈出副官的信息：上將，明日宴會是否需要我把您的軍裝送去？
……
副官到時，陸恒剛換好衣服，正拿著毛巾擦頭發。
副官先是舉手行禮，見他氣色不錯，開口道，“上將真愛幹淨，這還沒到晚上就洗澡了。”
陸恒，“……”
“這臉也是，紅撲撲的，一看就很健康。”
陸恒不想理這個傻大個，也不想解釋自己的臉是怎麼紅的。
“你要沒事就先回去吧。”
說完他又反悔，“等下，我問你個問題。”
副官腳步一頓，立定站好，等著陸恒發話。
陸恒思量片刻，再次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深沉，“你知道什麼是愛嘛？”
副官有些糾結，這是抑鬱到開始探索生命真理了？
對於這個問題，他隻能想到三年級作文《愛是什麼？》
—愛是爸爸的七匹狼，媽媽的大逼鬥。
—愛是廁所裏麵炸煙花，安神湯裏混瀉藥，而他，僅僅隻住了一個星期的院。
陸恒也知道這個問題難為單身狗了，於是換了一個問法，“你喜歡一樣東西是什麼感覺？”
副官聞言開始把機甲往裏代，“一想到就熱血沸騰，一天不見就抓心撓肝，誰敢碰我就抽誰。”
他不說陸恒也知道他說的是機甲，不過確實有可取之處。
“那恨是什麼感覺？”
副官不假思索便脫口而出，“我恨的人墳頭都澆了除草劑，不殺我心難受。”
陸恒沉默良久，然後才輕輕地說了一句，“好了，你回去吧。”
副官之所以能成為副官，並非是個大老粗，聯想到陸恒的精神狀態，他好像離正確答案近了一步。
原來是遲到的青春期啊……
“報告上將，還有一點我未補充，求愛失敗是常有的事，不能因為短暫的失敗而心理變態，因愛生恨是不可取的，隻有努力追求，才能得到愛人的喜歡。”
說完他怕挨打，匆匆比劃一下禮就跑了，陸恒無奈嗤笑一聲，“還挺有理。”
他向後倚靠在沙發上，用手臂遮住眼睛。
他無數次沉淪在夢中，但都沒有這一場盛大而絢爛，僅僅一天，就讓他沉溺無法自拔，這一場夢是他耗盡一生都構造不成，想都不敢想。
同時往事卻像是一把利劍豎在頭頂，仿佛隨時就會落下，擊中他的命門，粉碎這場華麗的夢。
隻求久一點，再久一點……
讓他短暫地忽視頭頂的鋒刃，隻求稍稍填補他那空洞的心。
求而不得，終成執念。
……
沈景知泡了一下午的水，才甩甩尾巴出門，走到小花園，拿起剪刀哢嚓哢嚓一頓剪。
機器人七七也在一旁，熟練地擼刺，讓花枝變得平滑，好讓主人拿著不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