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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才女與老處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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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張瑋頻分配在德溪八中,離家50多公裏,隻能住校。德溪八中的宿舍,實在讓人不敢恭維。後山的兩座平房破破爛爛的,讓人想起難民營,應該是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產物,樹枝鬆果經常落下來敲碎瓦片,下雨天得拿桶接水。更駭人的是,一天晚上一條小蛇居然爬到了隔壁男同事的床上,鑽進草席,結果男同事一翻身,活活把它壓死,直至發現,已臭氣衝天!

最難受的是,宿舍區連個洗澡間都沒有,上個衛生間也得走好久。男同事可以光著膀子露天洗,臉紅耳熱的女同事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走過,到學校旁民居的浴室洗,一次一元錢(當時工資僅有500多元)。

饒是如此,張瑋頻仍然沒有忘記自己的作家夢。於是學校閱覽室成了她最經常去的地方。除了閱讀文章,還搜集一些投稿郵箱。為了投稿方便,她咬咬牙,先找父母預支,買了台4000多元的電腦。

說實話,投稿實在是太難了!盡管剛開始隻是投縣報和市報,但幾乎泥牛入海,一篇文章發出去,經常讓人等得快崩潰。更啼笑皆非的是,一些刊物居然回複說要發表得支付版麵費,或者購書多少。張瑋頻氣得把它拉黑,又不是發表論文,還得費用?就算沒有稿費,樣刊總得給吧!這是她能接受的底線。

許多雜誌還源源不斷地寄來邀請函,請她參加各種作家培訓班,授課專家居然有國家一級作家,真假難辨,但費用令人咂舌。而一些機構更是寄來一些獎狀,什麼全國一等獎二等獎三等獎,邀請參與“××××年中國最佳散文”彙編,繳費若幹雲雲。

張瑋頻看了直搖頭,看來當今文壇也搞得烏煙瘴氣,絕非想象中的聖地!

好在沒有一種堅持會被辜負,堅持投稿了一年多,《德溪文藝》終於發表了她的處女作《把微笑傳遞給每一個人》,盡管隻有樣刊沒有稿費,但總算邁出了第一步,張瑋頻捧著雜誌,聞著自己文字的油墨香,激動了許久。

這樣堅持下來,《德溪生活報》《安城晚報》《安城商報》《安城早報》等縣市級刊物逐漸有了她的豆腐塊文章,她在同事中贏得了“才女”的美稱,但奇怪的是,願意跟她接觸的人變得越來越少,男性幾乎敬而遠之。如今40出頭了還沒有男朋友,難道現代社會,也是“女子無才便是德”?

其實,當張瑋頻30歲還沒有男朋友,父母便開始急了。之前父母對張瑋頻的事是從不幹涉的。學習上的事從來不用他們擔心,張瑋頻是個乖乖女,功課一直名列前茅;工作上的事她們又操心不了,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如果有關係也不會讓女兒回來這全省有名的貧困縣,還分配到山區學校;婚姻大事本來也想尊重女兒的選擇,在他們看來,女兒一直那麼優秀,還愁沒男朋友?

在張瑋頻看來,寫作的人是不需要戀愛的,至少現實生活中的戀愛在她看來是可有可無的。這幾年來,她目睹身邊的許多人許多事,對婚姻有一種莫名的恐懼。一些女同事女友婚前膩得發爹,婚後卻成了蓬頭垢麵的怨婦,和老公兩日一小吵,三日一大吵,有時候甚至大打出手,臉部淤青不敢出來見人……

這不是張瑋頻想要的生活。在張瑋頻看來,寫作的人談戀愛是危險的。林徽因、丁玲、張愛玲,偶爾的恩愛其實是美化出來的,她們沒有一個的婚姻是美滿的,就算是一代才女李清照,也會遇人不淑。

其實,張瑋頻覺得她過得很充實,每天2到4節課,不時和學生談談心,和同事喝喝茶,再看看書、碼碼字,發發郵件投投稿,一天就過去了。

老實說,在內心深處,張瑋頻對愛情還是有憧憬的。古今中外的一些愛情故事,情書情詩還是讓她怦然心動的。很難想象,30歲的她,居然在逛文學論壇時迷上了交筆友,但她不承認這是網戀,因為她從來不公布真實的身份,更別說見麵。她隻是在論壇和QQ上和對方聊聊天,談談文,偶爾寫文應和下。但不知不覺,她似乎習慣或沉迷於這樣的生活,有時候也會為對方或自己的文字感動得稀裏糊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