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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思熟慮好幾天,決定大學畢業後就回到我們的小學,去當一位心理醫生。
那裏條件不好,有千千萬萬個林知夏和劉明誌。我錯過了她,再不能讓這種遺憾發生。
而且,我也有自己的私心。阿姨在那裏,有阿姨在,我和她就不會失聯,我還能不遠不近地了解她的狀況。
這是我能找到的唯一兩全其美的方法了。
學校背後的紫雲山,終年雲霧繚繞。
我在大山深處蓋了一座小木屋,空餘時間都待在這裏。
隻有獨處的時候,我才能放任自己毫無顧忌地去想她,去回想我們相互扶持的點點滴滴。
我依稀記得,另一邊山坡有一片楊梅林。13歲的我們曾經和其他同學相約在那裏摘楊梅。那時候的自己,看不清她約到我的那種歡欣雀躍。如今,卻是我一直追憶再也無法抓握的幸福時光。
“誌哥!誌哥!”
有人在底下氣喘籲籲的叫我,聽聲音好像是鬆鬆。
我從床上爬起來,推開木屋的房門一看,果然是他。
鬆鬆已經成熟不少,褪去鬆鬆垮垮的運動裝,開始穿上襯衫,並把紐扣一絲不苟地扣到最上麵。
聽阿姨說知夏開始讓他管理企業,再也不是需要我們操心的小男孩了。
“誌哥,你怎麼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了?山裏信號不好,我打你電話都沒反應!”
鬆鬆不客氣地推門進來,大喇喇地坐在我的木床上。
聽著他旁若無人的抱怨以及做出來的熟稔姿態,我知道他依舊把我當做最親密的家人。
我掏出手機給他看,上麵沒有任何信息,抱歉地衝他笑。
“抱歉啊,讓你費這麼大功夫來找我。”我說得很不誠心。
山裏條件有限,他跟著我去打山泉水回來燒開泡茶。山泉水水質甘甜,拿來衝泡“觀夏”再好不過了。
我現在最享受的事情,莫過於一人在這深山老林的幽靜處,泡一壺“觀夏”細細品味。
“誌哥,我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你。”
鬆鬆讚歎完山泉水衝泡出來的茶水,放下茶盞,小心翼翼地觀察我的臉色。
“好事還是壞事?”
我捏著茶盞,吹開上麵的茶沫,笑著問他。
“好事。”
鬆鬆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地就是不肯把事情講出來。
“既然是好事你為什麼不說?”
我不明白他眼裏的同情和不忍從何而來,催促著他盡快說出來。
“我姐要結婚了。”
一陣天旋地轉,如同被我親手甩出去的飛刀回旋而來,正中心髒,將它血淋淋地切下一整塊肉。
難以言喻地鈍痛襲擊心髒,我不由自主彎下腰,痛得直不起身來。
“鬆鬆,抱歉,我有點不舒服,先回避一下。”
我捂著心髒,踉踉蹌蹌走到泉水邊,不受控製地跪在泉眼旁,眼淚奪眶而出。
“誌哥!沒事吧?”
鬆鬆緊隨而來,語氣是說不出的擔憂。
我慌亂地舀起泉水往臉上潑,不讓鬆鬆看見我的脆弱。
“沒事。”我強顏歡笑。
鬆鬆一定能看出我笑得比哭得難看,他伸出手,不容分說地將我攙扶起來。
“我姐婚禮,你要回去嗎?”他一臉擔憂地問。
“不了。”我逼迫自己語氣平穩地拒絕:“你姐前段時間剛給基金會打了五百萬,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等你姐結婚,我把孩子們送給她的禮物和祝福寄過去就好。”
“那、也行。”
鬆鬆沒有逼迫我,隻讓我照顧好身體,就拎著兩桶泉水下山去了。
我渾身無力地躺在木床上,昏昏沉沉地想起我們的14歲。
那是炎熱聒噪的夏天,知夏遞給我一顆糖。
“劉明誌,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福建讀書。”
“行啊。”
我笑容燦爛地接過她手心的糖果。
眼淚從眼角滑落。
這一次,我再也不會把我心愛的女孩丟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