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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了老了，越發不害臊了，當著孩子的麵啥話都說，溫暖都不知道說他啥好了。
一把年紀了，還黏人得不行。
“媳婦，來，山藥排骨湯。”
“暖暖胃。”
自打溫暖退休，裴東方一天的時間有大半都泡在了廚房，研究上養生湯了。
溫暖每天入口的湯都不帶重樣的，看書累了，眼前總能出現一碗熱乎乎的湯。
“嗯，好喝。”
“你這手藝啊，我沒選錯~”
溫暖淺嚐了一口，順帶給自己點了個讚，她這眼光啊，杠杠的。
“那是，媳婦選我，準沒錯。”
裴東方最引以為傲的就是靠著這手藝把媳婦娶回了家，誰能有他這能耐。
“是是是，沒錯沒錯。”
溫暖邊喝著湯胡亂應了幾聲，誰知下一秒，溫暖忽地眼睛睜大。
這，這麼快嗎……
“媳婦，我頭好像有些暈，陪我眯會兒行不？”
裴東方柔聲哄著，知道自家媳婦下午喜歡看書，也不知道媳婦會不會答應。
“好，我陪你。”
溫暖輕輕地放下碗，挽起裴東方的胳膊，兩人一同進了屋。
躺在床上的時候，溫暖難得地窩進了裴東方懷裏。
“媳婦……”
裴東方突然哽咽了起來，緊緊地抱住了溫暖。
“媳婦，我好怕……”
“我怕我走在你前頭……”
“留下你一人，誰來給你做飯啊……”
這傻子，到現在還想著做飯，溫暖不由得眼眶濕潤了。
“還好，我把老大和小五培養出來了。”
“媳婦，要是……”
說到這裏，裴東方再也說不下去了。
“媳婦，鍋裏給你溫著湯……”
悶悶地說完這一句後，溫暖再也感受不到裴東方的呼吸。
這一刻，溫暖無聲的淚噴湧而出。
一輩子，好短啊……
……
直到裴東方的溫度漸漸退去，溫暖才起身進了廚房。
看著鍋裏還冒著熱氣的湯，溫暖不爭氣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大口大口地喝著湯，溫暖知道，這是裴東方留在這世間最後的溫度……
一直到鍋見底，溫暖才拿起電話通知了孩子們。
裴東方的後事，孩子們辦得很好。
雖然見慣了生死，可溫暖心裏還是空了一塊。
這些年，一個個地送走，如今，隻剩她了。
這具身體，她察覺得到，也時日無多了。
裴東方走後，孩子們輪流地住回了家照顧她。
溫暖麵上不顯，依舊每日看書遛彎，有興致了就出去采購，填充一下空間的存貨。
在最後一天的時候，溫暖將孩子們都召集到了跟前，將手裏的一些資產平均分配給了幾個孩子。
孩子們都預感到了什麼，都守在溫暖床邊不肯離開。
可人啊，總有分別的那刻。
那傻子，她這輩子啊，習慣了他的伺候。
別人的手藝，她不習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