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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禾狠狠剮了他一眼，關山心有戚戚，他裝的。
她指著碗裏的湯藥，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
“一副藥就要半兩銀子，常大夫說最少都要吃十副，家裏的銀子我全都帶過來了，也不夠我吃的。”
事關大筆銀子，關山瞪眼，“什麼藥居然這麼貴！”
“安胎藥。”
關山瞬間就消音了。
然而。
“你懷孕了！”
關山嗓門太大了，周圍人都好奇的看過來，雲禾恨不得腳趾撓地。
他太丟她的臉了。
關山雙手合十，賠笑道。
“對不起，對不起。”
雲禾攤開雙手，關山滿臉問號。
“幹啥？”
“有錢沒，我從上午到現在一直沒吃東西。”
關山心被提起來，他連忙問：“你想吃什麼？我去買。”
雲禾精神憔悴，說話都有氣無力，“我也不知道我想吃什麼，這幾天我老是孕吐，吃到胃裏的東西，全都吐出來了。”
“錢的事你不用擔心，你等我一會，我馬上過來。”關山出門幾乎不帶錢，好在他有個老朋友就住在鎮上，找他借錢肯定能借到。
關山剛走出醫館的大門，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高興，就在街上手舞足蹈起來。
“娘親，傻猴子下山了。”流著鼻涕蟲的小男孩拉著母親的手，興奮地大喊。
關山的笑容凝固在臉上，男孩的母親連忙賠不是。
“沒關係。”關山怒怒地盯著小男孩賤兮兮的表情，心裏在祈禱，雲禾千萬別給他生出個臭烘烘的逆子。
關山在鎮上的朋友，姓梁名燕，是他養父收的徒弟。
梁燕比關山還大一歲，還沒成親，他在鎮上買了塊地，建了三間屋子，做起了賣豬肉的生意。
關山打獵收獲的獵物絕大部分都是交給梁燕處理，而梁燕的豬肉生意也有關山的一份。
太陽西斜，豬圈裏的豬餓得嗷嗷叫，梁燕正在用水衝洗豬圈。
關山喊了一聲哥，梁燕轉過頭瞥了一眼，發現是自己的老弟，又繼續幹手裏的活。
“給我點錢。”
“你要多少？”
“全部吧。”
“喔。”
梁燕話不多，但辦事極牢靠，所以關山單身這麼多年的錢全部都交給梁燕打理。
“都在這裏，你數數，是不是這麼多。”梁燕拿出個深灰色的布袋子，布袋子裏滿滿當當。
關山接過袋子，都懶得打開看一眼。
他故作鎮定地清咳了一聲，還不好意思道：“哥，雲禾懷孕了。”
梁燕愣了兩秒，旋即眨眨眼，替關山高興道：“是好事，難怪你需要錢。可惜今天豬肉全賣光了，你明天早上早點過來，我送你一副豬肚和一根豬蹄。”
“好。”關山臉上不加掩飾的快樂和幸福，惹得梁燕十分羨慕。
曾經他也像關山這樣激動過，但是他沒有珍惜，等他意識到自己錯過了什麼的時候，已經為時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