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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舟疑慮的表情鬆動下來，看著少年一本正經的臉，他問：“湯裏怎麼薑味這麼濃？”
“醒酒湯啊，肯定得放薑，要不然你還得頭疼。”宋昭說。
祁舟閉了閉眼：“你說，你手藝很好？”
“對啊。”
“你還給多少人做過這個湯？”
“就你一個啊。”
“……”
祁舟的臉瞬間布滿寒冰。
宋昭強忍笑意：“你不喜歡生薑嗎？”
“很討厭。”
“但是不喝不行，”宋昭輕輕地說：“你得喝。”
祁舟忽然抬頭看他，眼中閃過一道道複雜的光。
宋昭被他盯得心裏有些發毛，又小心地說：“你不是頭疼嗎，必須得喝，要不然解不了酒。”
他的本意就是單純的想要在湯裏惡搞一下祁舟，所以才軟下語氣，可誰能想到祁舟突然像變了個人一樣，目光淩厲，整張臉都看著可怖起來。
“你現在以什麼立場和我說這些話！”
宋昭愣了愣。
“你以為你很純潔善良嗎？你以為煲碗湯就完事了？你以為我真的這麼好騙嗎？”
宋昭汗毛豎起。
難不成他發現了？
道歉的話還未說出口，男人突然站起身，逼近他。
“宋大少爺可真是體恤我啊，你以前的勁呢？你現在這樣又是幹什麼？可憐我？還是說欣賞你的戰利品？”
宋昭一臉懵逼。
“擺出這副樣子給誰看？”祁舟猛地一拍桌子：“滾！給我滾出去！”
男人的喜怒無常狠狠嚇住了宋昭，他極速的換了鞋，大腦還未反應過來，腿先跨出了門。
他這是怎麼了？就因為幾塊生薑？
宋昭摸不著頭腦，但他敢斷定，祁舟的變化絕對不是因為那碗湯裏的生薑。
伺候他還真是難如登天。
說好的一小時五千，現在不僅什麼都沒撈到，還差點把自己搭進去。
這個交易深刻的表明一個道理：
錢難賺，屎難吃！
宋昭又回到醫院，待到下午五點左右，就走去酒吧重新上班。
小白看到他重新歸來興奮地跳腳，圍著他嘰嘰喳喳地問個不停。
回到熟悉的地方宋昭也莫名的高興起來，和經理報告完後就開始工作。
酒吧生意越來越火爆，最近正在局部裝修當中。
宋昭一邊忙，一邊掏出手機，時刻關注著消息。
畢竟才因為消息沒有及時回複就遭過殃。
祁舟，他可不敢再得罪了。
*
宋昭奪門逃走後，祁舟撐著桌子，在原地不停地喘著氣。
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腦袋發暈，滿腔的怒火無處不在。
隻要一想到宋昭剛才的話語和神色，他便喘不過氣。
已經十幾年了，刻在他心底的模樣還是那麼清晰，每想起一遍，就像利刃重新淩遲在身上一樣。
祁舟癱坐回椅子上，撐著額頭，沉靜了許久，才漸漸恢複理智。
兩個人的神色實在是太像了。
他一下子沒忍住，還是朝宋昭發了火，連帶著兩年前的怨氣，一並發作。
他被嚇得不輕，眼神僵直不敢動，最後灰溜溜地跑走。
時間慢慢過去，太陽西沉。
祁舟才緩緩抬起頭，房間裏沒有開燈。傍晚時分，昏暗的光線勉強照亮房間。
他看到那碗醒酒湯，耳邊又響起宋昭的話：
“不喝不行。”
“必須得喝。”
他端起碗，走到廚房，將碗裏的湯一並倒入洗碗槽裏。
湯水順著凹槽往下流，仿佛那些煩惱也跟著一起流走。
他回到臥室，躺在床上，拿起手機，打了又刪，刪了又打，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發。
隻發了一筆錢。
與此同時，宋昭手機又響起提示音。
他拿出來一看，祁舟給他轉了五千元。
其餘什麼都沒有說。
這是他的辛苦費還是他給的台階錢呢？
宋昭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指尖輕輕一點，五千元就到賬了。
雖然被莫名其妙罵了一頓，但是這錢賺的也不虧。
隻是一碗湯一頓罵而已，總好過在床上被他壓著。
宋昭收回手機，繼續忙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