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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北燕王,性子多疑。這是草原八部對燕洵的評價。的確,三年鶯歌小院裏的委曲求全,多次刺殺,多次投毒。燕洵恨毒了大魏的一切,特別是魏帝的多疑。如今,燕洵成了王,自己倒也體會到魏帝的感受,但滅族的仇,他必須要報。
“阿精,拿根銀針來”
“殿下,你懷疑元淳公,不,水享姑娘?”
燕洵閉了眼。
“此時不同前些時候了,我們的計劃不可以讓她知道。以後我的飯菜湯藥都要試毒”
“是,屬下明白”
燕洵,他還是不信,不信曆經萬千苦難的元淳會待他如初。他更是怕,怕到頭來,還是死在元氏血脈的手下。
“殿下,這飯菜沒毒”
“好,出去吧。等等,把水享叫進來”
“是”
得知燕洵找自己,元淳是些許開心的。
未見他,大概有十日左右了吧。元淳進了門,燕洵正在看書。
“你不吃飯嗎”元淳瞥了瞥桌上的飯。
“我看完就去”
“那湯涼了就腥了”
“我喜歡有腥味的東西”燕洵看了看元淳,合上書。起身走到飯桌前,坐下。
“來,坐”燕洵示意元淳。
元淳倒也配合,安分的坐在燕洵旁邊。燕洵,他要問些什麼吧。果真,元淳的直覺一點也不讓她失望。燕洵開口一句就是“水享”。元淳覺得燕洵的計劃是壞事。
“殿下說”既然對方生疏下來了,那自己也應當同他一起。畢竟很久很長的時間裏,元淳的熱臉貼到的,都是燕洵的冷屁股。
“我聽說你在長安刺殺了魏帝”
“是,被元徹救了”
“你倒坦誠”
“水享沒有別的心思,所以坦誠點好”
燕洵聽得出來,元淳這句話是說給自己聽的。他笑了笑。
“淳兒,你聰明了不少”
“你不也是一樣嗎?”元淳平靜的看著燕洵。
“淳兒的眼睛裏少了點東西”
“什麼東西”
“光!”燕洵扯下元淳的麵紗,起身又擒住了元淳的手。終於,燕洵終於看到了元淳的臉,這張臉,這張臉…也少了光。燕洵默默鬆開元淳的手,又坐下去。元淳的手還保持著燕洵抓著的動作,她沒動。眼睛有些模糊了,不能流下來,元淳!不能流下來!她咬著唇,狠狠咽下口水。深深吸了口氣,道“燕洵,光是什麼?”
燕洵沉默了,是啊,光是什麼?自己也許久沒見到光了。這一刻,燕洵有些懂元淳了,懂元淳為什麼救自己,又為什麼留下來。因為在沒有光的暗處,他們隻能看到彼此。
不用瞞著她了,是自己小氣了,是自己想多了。
“我要報仇了”燕洵抬頭看她。
過了許久,元淳才看向他。這次,燕洵看到元淳的眼裏,有光了。
終於有一天,燕洵的仇人成了自己的仇人。終於有一天,燕洵要做自己沒做到的事了。
也終於到了今天,元淳有些可憐自己,比任何時候都可憐自己。燕洵看到的,不是光,是淚。
元淳想,自己的光,從留下燕洵過完自己簊禮的那天,就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