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
小涵一直嬉笑連連，常染一直愁眉苦臉。
“常姐，咱為何要那麼快走呢？”
“昨天我不是先回的房間麼，你應該沒跟他們說你來自逸香樓吧？”
“當然沒有！我都害怕我說了，他們會把我送回去！”
“我怕的也是這個，所以沒讓你去求他們。你的事還是我們自己想辦法解決比較好。”
“嗯嗯！”
也不是常染不識好人心，出門在外，防人之心不可無。
事，能自己解決就自己解決，能不麻煩他人，就不麻煩他人。
“要是贖賣身契，需要多少錢？”
“我的…好像是一百五十兩，怎麼了？”
“我本來計劃是，今天去偷賣身契，或者去賭坊再掙些銀子。這下完了，人情欠大了。”
“可陸公子不是說，沒有花錢嗎？”
“他說沒花就沒花啊？”
“呃……我……嗯……”
小涵現在才意識到自己好像特別容易輕信別人。
常染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
「沒有暴露身份，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去查了，正常（操作）。可為什麼要主動幫小涵贖身……」
「錢多的沒處花？」
「好心泛濫？」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因為他覺得我們還不起，怕我們當牛做馬去掙錢，掉入另一個深淵？”
“有吧……”
“算了，你就當沒有吧。”常染到底沒有給小涵一個白眼。
“噢。”
·
蕭奕上到馬車。
式開穩坐，小鞭一抽，“少爺，我們走啦！”
·
小涵指著路，說：“一直走，然後右拐，八九不離十就會看到一個賣糖葫蘆的，然後直走就出了城。”
常染疑惑了，“你不出城嗎？”
小涵搖頭，“我要去報仇。”
“哦。”
“哦？你竟不感到驚訝？”
“感到，隻是沒有那麼驚訝。”
常染看淡了很多。
這年頭，誰還沒有個仇要報？
“沒那麼驚訝？完了，原來我在常姐眼裏已經是一個壞人了！”
天呐，這小小年紀，眼淚說來就來呀！
“不至於，不至於，正常。你要是能輕易地原諒傷害你的人，隻能說明你是個傻子。”
像小涵這樣的人，隻可能是對方害人頗深，才不得不反擊。
“常姐有你這麼安慰人的嗎？”這著實是讓小涵哭笑不得。
“抱歉哈，作為補償，我給你一樣東西。”
“什麼？”
常染直接用手指，朝小涵的眉心點了一下。
“嗯？什麼意思？”
常染笑嘻嘻的推了推小涵的肩膀，讓她轉了個角度，“你看那邊，是不是有一個綠熒熒的男人？”
“是，嗯？我之前怎麼沒看到？”
“你現在看到了，以後遇見這種，身上散發著五顏六色光的人，能避就避。”
“為什麼？”
常染手移開小涵肩膀，“他們是玄者，天賦異稟，陰晴不定。他們殺人，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哦，我知道！”
“你…知道？”
“我之前親眼見過！還有好多人也見過。是不是那種，咻地一下人就不見了，還有那種咻咻咻打人的？”
“呃……對。那什麼，你記得把自己的臉弄髒點，以免被仇家認出。”
“是哈，我一會兒去弄！”小涵點了點頭。
“那，我走了，再見。”
常染倒著走了兩步，然後轉身，走遠了……
“常姐！我會想你的——”
“再見——”
“一路平安——”
小涵在後麵努力揮手，就這麼揮著，也不管常染會不會回頭看見。
讓常染有些意外。
這是她來到這裏後，第一個對她說會想念她的人。
“嗯。再見。”
她輕聲回應，盡管隻有她自己能聽見。
隨後，常染停下腳步，輕笑了一聲。
她已經無法明確區分真實與虛幻的界限。或許，把這個世界當作真實，把這些人當作真實的存在，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當機立斷，轉身就往回跑去。
小涵看到常染跑向她。
常染擁抱小涵。
小涵隻聽見她的常姐，在她耳邊輕聲說：“願你，得償所願。保重。”
隨後常染便快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