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鳶眨了眨眼睛步履騰挪,按照自己剛才記得的樣子揮劍。
玄清峰後山小竹林裏,劍光四溢,衛懷安指點的聲音不斷響起,他的聲音嚴厲,眼中的笑意和驚喜卻越來越濃。
他看著穗鳶的動作從生疏到流暢,卻始終注意力如一,仿佛進入了某種無人可擾的狀態中。他比穗鳶高出一整個大境界,當然可以看出,穗鳶的每一下揮劍都是全神貫注的。
這種絕對的心神凝聚,是一種天賦。
尤其是對於劍修來說,這就是最驚才絕豔的天賦。
少女的發絲再次散亂。但這次,衛懷安沒有抬手幫她挽發髻。
穗鳶連衛懷安是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玄冥清劍法雖說是玄華宗入門劍法,內外門弟子都必須修,聽起來淺顯基礎,但由穗鳶這樣一套示範下來,穗鳶才感覺到其中自有乾坤。
最基礎的東西,往往是最不被重視的。而真正步入了劍之一道後,才發現,無論是實戰還是之後更高難度的劍法,都是建立在最基礎的劍法上的。
天色漸暗,穗鳶衝回金玄峰,在附近同門複雜的神色中,神色鎮定地開火燒飯,穗鳶在現在的時候就自立自強,所以還有一副好廚藝。
同門表示不理解,這個大小姐平時也就愛追著大師兄跑,現在不追著大師兄跑了,改成化悲憤為食欲?
——畢竟修仙之人,是要辟穀的額。
別看附近同門麵帶鄙夷,不乏有人冷嘲熱諷出聲,但十來米的距離足以讓她看清對方在說這話的時候悄悄咽了咽口水,看向嫋嫋炊煙的時候,更是有顯而易見的眼巴巴。
修仙之人的確要辟穀沒錯,別的門派辟穀都是按噸分發屁股丹,隻有玄華宗信誓旦旦表示,要成為一名合格的劍修,就要錘煉意誌力,餓肚子都忍受不了,何以淬煉劍意。
就離譜。
飯都不讓吃,怎麼修煉。
穗鳶聞著酸香的酸辣粉,陳醋的香氣混合著辣椒的刺激,看著翠綠的青菜,白嫩的粉絲,花生碎星星點點落在湯碗裏。
入口酸辣,勁道的粉絲在舌尖滑過,陳醋勾人的酸意在嘴裏爆炸,又酸又辣又爽快!滋味濃重,讓人欲罷不能。
穗鳶哧溜哧溜吸著粉絲,完全沒誇張,埋頭狂吃,碗裏吃得那是一個幹幹淨淨,湯都不剩一滴。
穗鳶再次被自己的手藝折服了,在心底誇獎了自己一番,好到每一口自己都想為自己原地起立鼓掌。
穗鳶吃得飽飽的,洗幹淨碗筷後,她又手起刀落地剁碎了一整塊雞胸肉,拌了兩個蛋黃進去,搓了幾個丸子,放在蒸籠裏蒸熟後,整齊地在小白瓷碗裏擺了幾個,將碗放在額門口的角落裏。
“旺旺?小狗小狗在嗎?開飯了——”穗鳶向周圍呼喚了兩聲,卻並沒有動靜。
熟悉的那隻黑白相間的小狗並沒有出現。
她歎了一口氣,又看了一眼自己受傷被小狗抓過的傷口,這麼久過去了,傷口已經愈合得差不多了,想必修仙之人體質特殊,也不用打狂犬疫苗。
這隻狗是她偶然間發現的,穗鳶對毛茸茸沒有抵抗力,上次是她不識抬舉,妄想去擼狗子的毛,這不被一爪子呼上了!
沒事,一回生,二回熟,上回不熟,這回多喂喂肯定就熟了。
穗鳶還沒穿越的時候,就很想養一隻小狗,奈何家裏不讓養。
要是養狗,她和狗一起出去,沒錯就是這麼卑微,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養小狗了,穗鳶才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再說了,有誰能拒絕一隻毛茸茸的小奶狗呢?
小狗沒有出現,她也不多等,幹脆小憩一會兒,準確在卯時睜開了眼,用清水洗了把臉,再去看看門口瓷碗的時候,碗裏的丸子已經消失得幹幹淨淨了。
看來小狗還活著,沒被餓死。
穗鳶放下心來,背著劍匣,掩上門,向著玄清峰的方向翻山越嶺而去。
此時天還沒有亮,天空中彌漫著淡淡的晨霧。遠處傳來鳥兒低聲的啾鳴,似乎是在喚醒沉睡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