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時的他以為又苦又澀的清酒。可能是他這輩子唯一喝過的甜酒了。
亞索向來對往事閉口不提。他曾經想對那個人解釋,隻是刀劍相向陰陽兩隔。
言語有什麼意義呢。
“以後師傅帶你去喝。”
塔莉埡十分高興,孩子氣的撲上去抱了亞索滿懷。
亞索有些無奈。更多的是寵溺。
大概同樣的年紀,他也這樣對永恩撒過嬌吧。這大概也是哥哥教會的溫柔。
塔莉埡精通土石魔法,真要趕路便能一日千裏。
亞索隻坐在兩人常常坐而論道,道論不出,隻倒頭便睡的樹下,吹起了一個滿是劃痕的舊尺八。
倒是首昂揚歡快的曲子。
“師傅,這曲子真好聽。”
塔莉埡的聲音還沒有遠去,身影卻已經隨著轟隆而起的土石魔法壁遠去了。
(二)
這不是他第一次夢到永恩。
夢境多是以永恩的死亡畫上句號。
就算是少年時那些美好的無憂無慮的回憶,在亞索的夢裏也總有一個血色的結局。
亞索知道這和兄長無關。隻是他自己不肯放過自己。
“永恩……”
封魔劍魂的劍刃停在對方的脖頸,在和亞紮卡納的戰鬥裏受了些傷,他正取下了麵具,胸膛上的繃帶解開了大半。準備處理傷口。
偏偏遇到了個最麻煩的酒鬼。
“哥哥……你受傷了……”
亞索心疼的厲害。來不及思考這夢為什麼有了這麼大的進展,或者是這位哥哥是不是真實過了頭。
亞索在流淚。
永恩幾乎愣住了。任由對方的手撫摸自己的側臉。一雙滄桑的手。
和它的主人一樣。又落魄又疲憊。
那雙黑眼睛裏破碎的淚水,疼痛、思念、愧疚或者是別的什麼。
“能不能……讓我幫你……”
哪怕一次就好。我好想為哥哥做些什麼。
亞索試探著取了些外傷藥膏,塗抹在兄長身上的傷口上。
永恩沒有拒絕。
他看起來變了很多。拿著繃帶和藥膏的手,塗抹的手法仔細又溫柔。
根本不像永恩記憶裏那個毛毛躁躁大大咧咧的亞索。
直到幫兄長處理好了傷口,綁好了繃帶。亞索的雙手後知後覺的顫抖起來,好像做了什麼錯事。
他看著自己的手。這雙沾滿鮮血的手。真的可以再次觸碰永恩嗎。
永恩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拉進了懷中。讓他的弟弟將腦袋靠在自己的胸膛。
亞索聽到了心跳聲。有力的心跳聲。他更確信這是個夢了。一個恬不知恥的美夢。一個罪人妄想的救贖。
“哥哥……謝謝你……哥哥。”
永恩隻是把他抱的很緊。
或許少年時的他能很輕易的說出睡吧亞索,哥哥在。
封魔劍魂所能給予疾風劍豪的。
不過一夕安眠罷了。
等他醒來。不過以為一場幻夢。
自別後,憶相逢。
幾回魂夢與君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