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扶桑背著許望舒,他用力的推開那扇有些沉重的玻璃門。
推開玻璃門,診所裏麵空空蕩蕩的。
此時,從隔壁房間裏傳出一陣激烈的爭吵聲與叫罵聲,看樣子許望舒的媽媽還沒有回家。
——
周扶桑徑直走進裏屋,發現這裏隻有一扇老舊的房門,門上原本鮮豔的油漆早已剝落殆盡,隻剩下斑駁的痕跡。
而門鎖也因歲月的侵蝕生滿了鐵鏽。
周扶桑輕輕推開門,踏進這間略顯局促的小屋。
屋內的擺設十分簡陋,僅有幾張破舊不堪的桌椅板凳而已。
淡淡的月光透過窗戶,如輕紗般灑落在地板上,形成一片片錯落有致的斑駁光影。
周扶桑借著月色,看到窗戶下方擺放著一張書桌,桌上整整齊齊地碼放著一排書籍。
這些書雖然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但卻保存得異常完好,仿佛發著光。
這種光芒與周圍破敗陳舊的環境形成鮮明對比,顯得如此格格不入。
周扶桑轉頭看了眼背上的許望舒,他的臉上滿是淤青,但卻睡的很沉。
他走向床邊,彎下腰來伸出雙臂將許望舒輕輕地從自己的背上放下,讓他平躺在有點硬邦邦的床鋪之上。
確定許望舒安然無恙之後,周扶桑這才站直身子躡手躡腳地朝著門口走去。
在即將踏出房間之際他又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許望舒。
他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牽掛……
最後周扶桑還是輕輕合上了房門轉身離去,隻留下一片寂靜和那個仍在熟睡中的許望舒。
——
此時此刻,時針已經悄然指向了淩晨時刻。
夜幕深沉得如同濃稠的墨汁一般,將整個世界都包裹其中,萬籟俱寂,一片寧靜。
狂風無情地咆哮著穿越過空曠的街道,帶起一陣又一陣尖銳的呼嘯聲。
路旁的樹木也被這股強風吹得不住搖晃,枝條相互摩擦,發出陣陣沙沙的聲響,宛如一支詭異的樂曲。
周扶桑獨自一人默默地行走在這條道路之上,他的步伐顯得特別沉重,似乎背負著千斤重擔。
不過,他並沒有徑直回家休息,而是回到了黑寡婦的巷口。
因為當時他走的太匆忙,忘記拿走凶器——那根白色的棒球棍。
——
在那忽明忽暗的路燈下。
萬幸的是,那根白色的棒球棍還在。
周扶桑一臉疲憊地倚靠在牆邊,緩緩伸手摸進褲兜,掏出那部屏幕破碎,被蹂躪得不成樣子的手機。
他的手指如同被烈火燒灼,隻能顫抖的觸碰著電話鍵,試圖撥打報警電話。
然而無論他怎樣努力,那個小小的按鍵始終毫無反應,仿佛在嘲笑他的無能為力。
就在他無可奈何的時候,他突然發現微信還能正常打開。
周扶桑毫不猶豫地點開微信,迅速找到了陸隱霜的頭像,然後按下了視頻通話按鈕。
——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每一秒都顯得如此漫長。
終於,視頻通話撥通了,周扶桑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畫麵另一頭的陸隱霜似乎剛剛沐浴完畢,身著寬鬆的睡衣,他才寫完作業,正準備睡覺,周扶桑就打了過來。
陸隱霜還挺疑惑,柚子半夜三更不睡覺,打什麼電話?
然而,當他看清周扶桑麵容時,眼神瞬間變得驚愕——隻見周扶桑滿臉布滿了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傷口,令人觸目驚心!
周扶桑強忍著疼痛,苦笑著說道:“哎喲喂,我都要被人揍死了,你還安心在家睡覺。”
陸隱霜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問道:“搞什麼鬼啊?大半夜的不好好在家睡覺,你又跑去惹哪個不該惹的家夥啊。”
周扶桑深吸一口氣,有氣無力地回答道:“別廢話了,我現在就在黑寡婦巷口,你趕快過來吧。”
他又補了一句:“哦對了,來時記得先報警,再幫我叫輛救護車。”
話未說完,周扶桑便一手扶住腰部,緩緩蹲下身子,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喃喃自語道:“腰疼得厲害,實在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