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扶桑捂著肚子,他痛的冒出了冷汗,臉色蒼白如紙,“別扯了,你倆能不能去給我找點藥,死老頭子巴不得往死裏灌我啊。”
陸隱霜和江箏見狀,急忙蹲下來查看情況,“我去,柚子你怎麼回事?你等著,我馬上去給你找藥,江箏,你留在這裏好好照顧柚子。”說完,陸隱霜便匆匆跑去找藥了。
——
陸隱霜從酒店前台找到了胃藥,他接了杯溫水,讓周扶桑吃了下去。
晚宴也結束了,周扶桑也覺得緩和了不少。
周家有個私人司機,可正好今天請假了,隻能周建開車。
周建一隻手握住方向盤,另一隻手則不停地在手機屏幕上滑動著,眼睛還不時地抬起來看看前方的路況。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李瀾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出聲提醒道:“周建你別玩手機了,好好開車啊!”
然而,周建卻不以為意地回答說:“我先訂個飛機票,馬上就好。放心吧,現在大半夜的,路上根本沒什麼車,而且我們走的這條小路也沒什麼人。”
坐在後排的周扶桑心跳愈發劇烈,仿佛下一秒就要衝破胸腔蹦出來似的。
與此同時,一股如潮水般洶湧的恐懼感不斷向他襲來,且愈加強烈,令他幾乎無法呼吸。
此刻,就連原本胃疼都似乎被掩蓋住了。
他死死地攥緊拳頭,試圖平複內心的慌亂,但那種莫名的預感卻始終揮之不去。
周扶桑不敢抬頭,隻能低著頭飛速敲打起手機鍵盤,手指因過度緊張而微微顫抖著。
他低下頭飛快的打著字,緊張的連手指都是顫抖的。
【桑陽:許望舒,你要保護好自己,無論以後有沒有我,你都要好好生活。】
打完最後一個字,周扶桑用力按下發送鍵,然後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然而,他並未感到絲毫輕鬆,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滴落在肩膀上。
他默默地翻閱著僅自己可見的朋友圈,但每一頁都充滿了許望舒的影子。
花團錦簇下是他孤獨的背影。
他呆呆的證件照,眼神迷茫而純真。
再往下翻,是他抱著硬幣第一次展露出的微笑,如陽光般溫暖人心。
成績榜上,唯有他一人的名字格外醒目。
這些都是關於許望舒的點點滴滴,記錄著他們之間不為人知的故事。
不知從何時起,周扶桑的生活似乎已經被許望舒所占據。
他開始逐漸學會用相機,每當成功為許望舒拍攝出一張滿意的照片時,周扶桑都會像孩子一樣開心得合不攏嘴,傻傻地笑上好一陣子。
就這樣,許望舒漸漸走進了周扶桑的內心深處,成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
寂靜無聲的夜晚,許望舒坐在窗前,呆呆地盯著手機屏幕,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
那條來自周扶桑無厘頭的消息,仿佛一把利劍,刺破了他內心深處最柔軟的角落。
他猶豫再三,終究還是無法回複。手指懸停在鍵盤上方,卻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語來表達此刻複雜的心情。
窗外,月色如水,照進房間,灑在窗台上那盆藍色陰雨的花上。
原本已經凋零的花苞,竟不知何時又悄然綻放,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一滴晶瑩的淚珠,順著許望舒的臉頰滑落,無聲地滴落在破舊的手機屏幕上。淚水模糊了視線。
如果安樂死可以售賣,那地球上將一部分都是冰涼的屍體。
活著的一部分是揮錢如土的,還有一部分是幸福美滿的,可隻是一小部分。
許望舒什麼也不占,他一無所有。
他好像每天都在經曆一次次的死亡,或許比死亡更痛苦。
可他隻記得周扶桑的嘴總是掛著笑,像黑漆夜空的極光,把他的心一塊塊拚湊起來。
就在這一刹那,許望舒竟然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渴望——希望自己能夠長壽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