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到處都是綿延起伏的山脈,一到冬天山上光禿禿一片,因為西北地區幹旱少雨,土地漸漸失去肥沃的生命力,所以冬天山上基本就是黃土的顏色。
作為在西北長大的姑娘,爬山自然不在話下,畢竟我們的城市四周都是山脈。轉眼就到了山腳下,賀燚讓我在原地等他,他去買兩瓶水馬上回來。我便站在原地環顧四周,一棵樹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它孤零零的立在山腳下,葉子全都掉光了,好像一個沒穿衣服的少年在寒風中不知所措。它的身姿很挺拔,即使沒有同伴,它自己也生長的很好,在山腳下迎接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好像一棵“迎客鬆”。
“看什麼呢?”
賀燚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我指了指那棵樹說:
“這棵樹自己在那,會不會孤單”
賀燚笑了笑說:
“樹怎麼會孤單,它是沒有思想的,快走吧”
我們一路相談甚歡,聊了聊小時候的事情,賀燚告訴我,他的父母早就離婚了,他跟著爸爸生活。爸爸工作很忙,每天早出晚歸,根本無暇顧及他。說到這賀燚的聲音哽咽了,我不由得心疼起了這個 16 歲的少年。我剛在想要怎樣安慰他,賀燚又笑著說:
“這些都沒什麼的,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我隨即說道:
“嗯,以前經曆的傷痛終將變成你的雙翼,它會帶著你飛往更遠的未來”
賀燚噗嗤一聲笑了,說:
“看不出來啊,你還挺會安慰人的”
我尷尬的抿了抿嘴,賀燚說:
“不說這些不開心的,我跟你講,我小時候回老家的時候啊,經常去偷隔壁家的杏子,為此沒少挨我爸的毒打……”
賀燚繪聲繪色的說著,我一路上都做那個忠實的傾聽者,不想打斷他,因為我想再多了解他一點,哪怕是以前的事也好。跟賀燚認識也有 3 個多月了,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我之前一直不了解,現在看來,也就是個比較浮誇的少年罷了。
聽著賀燚的故事不知不覺就到達了山頂,站在山頂望向我所生活了 10 幾年的城市,還是有不一樣的感覺,這片土地雖然貧窮,但有我最愛的人。
賀燚問我:
“你生日是什麼時候,上次你還沒有回答我”
我本能的反問說:
“幹嘛”
賀燚撓撓頭說:
“我們都是朋友了,你還有什麼不能告訴我的。我的生日是 4 月 10 號,你呢?”
我說:
“ 9 月 2 號”
賀燚說:
“原來你出生在秋天啊,難怪這麼多愁善感”
我笑了笑說:
“沒錯,我的名字也是這麼來的”
“暮秋”
賀燚嘴裏念著我的名字,然後鄭重其事的對我說:
“以後我就叫你暮秋吧,林慕秋,林慕秋,叫的都生分了”
這時清晨的陽光灑在賀燚的臉上,我都沒有如此近距離觀察過他,他的睫毛很長,眼睛很大,鼻子高挑,嘴巴紅紅的,每每跟我說話的時候,就喜歡眨著眼睛等我的回複。我急忙收回我的目光,側過頭說:
“好”
賀燚站在山頂,對著遠方大喊“暮秋~”
回音悠揚,滌蕩在山間,像一層層浪花一樣衝擊著我的內心,泛起了陣陣漣漪。
在山頂待了一小會我們就下來了,畢竟冬天的氣溫還是讓人無法在室外有個浪漫的約會。回到山腳下,我又看見了那棵樹,還是孤零零的在那站著,不管四季變幻,天氣莫測,它依然挺起他的脊梁,高傲的站著。這一幕不由得讓我想到了賀燚,在無數個夜晚,賀燚是否也像它這般無措?想到這對賀燚的心疼更加深了一分。送我回家的路上我們依舊沒有說話,賀燚一路踢著石頭,看起來很不情願的樣子,時不時轉頭看看我,我也隻是微笑著看著他。快到家的時候,我開口打破了沉默:
“賀燚”
“嗯?”
“希望你有個愉快的寒假”
賀燚笑了,說了句“你也是”
在家門口互相道別之後,賀燚便走了,我望著他的背影說了一句:
“我希望你天天開心,賀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