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兩人共進早餐時,都很有默契地沒有提起昨晚的事情。
楚衡又打電話來了,而這,是今早的第四個電話。
話筒裏終於不再是辱罵,「小意,那些謠言你必須澄清,而且馬上!還有,讓那些人對我們公司的打壓立刻停止!還有…總之,你要保證我們家的利益,無償幫我!」
「您放心,」楚知意的聲音越發輕柔,「楚家給我的,我會連本帶利還回去。但您和他們不一樣,您是想要我的命。」
「……」
電話的那頭,又是一陣沉默。
半晌,那頭才有些遲疑,「你想要什麼。」
「一份聲明,和協議原件。」
「什麼意思?」
「一份公開承認您從未養過我的聲明,一份承認楚家唯一的親生女兒隻有一人的聲明。」
「和一份,把協議原件給我的約定。」
「……」
「楚知意,」楚衡的聲音帶著些咬牙切齒,「你在得寸進尺。」
「對。」
楚衡最終還是讓步了。
夜色如紗,月光似水,楚知意坐在書桌前,手中的筆早已停頓,目光卻還停留在那一頁的合約上。
「你真的以為,楚家會這麼容易就讓你全身而退?」 宴驚庭開口,打破了房間裏的靜謐。
楚知意眉梢一挑,筆尖用力,劃破了紙張,「所以?」
「所以,你可以趁現在敲打一下楚衡,讓他把真正屬於你的所有東西都交出來。」 宴驚庭靠坐在椅子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
「你早就做好了打算,」 宴驚庭最後緩慢說道,每個字都充滿審視,「從你確定尹家態度的那一刻起,你就在下一盤大棋。」
楚知意收回目光,繼續沉浸在合約中。
她要確保每一條條款都萬無一失,畢竟這場婚姻,從一開始就是場豪賭。
「楚知意,你過來。」
宴驚庭朝她招了招手,
她抿著唇,疑惑地小步挪到了他身邊。
剛一坐下,他就覆上了她的手。
溫熱的指節一點點摩挲過她掌心,
然後,順勢將一枚閃閃發光的戒指輕輕推了進來。
她一愣,下意識抬頭看他。
宴驚庭將戒指推了過來,她沒接。
他低下頭,鼻尖幾乎要碰上她的。
眼神炙熱,氣息交纏,曖昧至極。
於是她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
——這是要給她戴戒指?
······
話說,宴驚庭牙齒好白,眉毛好濃,皮膚好燙·······
這麼一看,好像哪裏都不錯。
她這樣想著,手指就也跟著自然而然地蜷了過去。
等她再回過神來,戒指已經妥妥地套進她手上了。
她有點尷尬地低了低頭。
光線暗淡,半張臉有光,半張臉於黑暗中模糊不清。
被戒指閃耀得忍不住眯了眯眼睛,這下子,視線也模糊了。
她用那隻自由的手一把捂住臉,掌心還殘存著濕熱的溫度。
「知道了。」
好丟人,她啊啊啊------
一時間腦子空空,就隻想得到這麼一個結論,於是就這麼說出來了。
她被他的碎碎念搞得尷尬得要命,立刻就從宴驚庭麵前坐起來了。
「……庭少您有事說事,別離那麼近。」
宴驚庭看著她的表情,滿意地點了點頭。
「庭某……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