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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延殘喘?勉強生活?或許你們也發現了,最近許多在礦場工作的人都失業了,最多再過半年,下層區賴以生存的地髓就會挖完,到那時,諸位該怎麼辦?”
這個問題的拋出使得嘈雜的場麵變得漸漸安靜下來。
下層區沒人知道這個消息。
但還不給他們反應消化的時間,俞樂接著開口:
“今天,我站在這裏,站在貝洛伯格,這塊我們祖先用鮮血和尊嚴澆灌的土地上。也許有人不知道,在我的頭頂,就是永冬紀念碑,不遠處就是是阿麗薩•蘭德的雕像,她是一位真正的戰士,是貝洛伯格人的驕傲。”
“我的麵前,站著的是一個民族,一個在風雪中呻吟的民族!一個永不服輸的民族。但這個民族脊梁的頂端——現任大守護者可可利亞,卻選擇放棄了【存護】,任由上層區的貴族們肆意鋪張浪費全然不顧下層區的死活,這樣的【存護】你們接受嗎?”
場麵一度十分安靜,人們還在消化這些信息,人群中一道略帶嘲諷的聲音響起:
“說了這麼多,你和那些貴族又有什麼不一樣?你不也是上層區的人!難不成你還能幫我們不成?”
台下,一個瘦弱的觀眾高舉右手提出質疑。
俞樂頓了一下,沉聲道:
“為什麼不?我自下層區而來,我是這片土地孕養出的孩子,我比上層區的任何人都了解這裏的苦難,他們沒人知道,在下層區,一塊白麵麵包要多少冬城盾。而我知道!整整50冬城盾!這些錢多到連一個小錢袋子都裝不下!你們或許要說,阿道夫先生,我需要一個工作,一塊麵包。是的。你的說法很對,生命實在是太重要了。但是我要告訴你們。這世界上還有一種東西比生命更重要,那就是尊嚴!”
俞樂的聲音驟然拔高,他用一種激昂的語氣繼續道:
“隻要那些腐朽的貴族製定的秩序還飄蕩在我們頭上,我們就不會有尊嚴可言!可可利亞已經製定了下層區剿滅計劃,明日,整個下層區就會血流成河!我不能坐視不理,因此我冒著生命危險來到了這裏,我們需要的,不是一塊麵包!而是一個生存空間!這生存空間,不是靠乞求和抗議來實現的,而是靠鐵和血來實現的!”
……
十分鍾後,解除[千顏]的俞樂微笑著走出拳擊館,他身上的黑袍的邊角還沾染了點點鮮紅。在他的身後,史考博的拳擊館內,史考博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原本給自己做牛做馬的拳手與冤大頭觀眾正砸著拳館中的一切,但他沒有動,他不可能再動了。
他成為了這場暴動的發起者口中貴族的幫凶,他死在了人們的憤怒中,也用他的鮮血為這場劇目拉開了帷幕。
這毫無疑問是一場成功的演講,俞樂不命令聽眾去做什麼,而是讓你自己得出結論,自己做出選擇。在演講中使用的句子往往沒有很強的邏輯性,而且幾乎沒有漏洞,現在的你仔細聽了會覺得不過爾爾,然而在當時,在那個狂熱的現場你不會有揣摩的機會,再加上俞樂隨意編造的所謂下層區清洗計劃的謊言,以及【煽動】能力與紙人間的相互配合,這個結局是必然的。
這隻是第一步,要做的事還有很多,帶著單片眼鏡的夜鴉在叫喊的背景音下悄然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