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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家和萬事興(1 / 3)

老祖宗留下一句話,家和萬事興,萬事興。蘇爺爺人走了,但是他的影響力卻意味深長。蘇爺爺最喜歡過年啦,每一年的過年,蘇爺爺都把兒孫聚集在一起,吃吃喝喝玩玩。蘇爺爺做的一手好菜,臘月初八開始就忙活著過大年了。在那個還不富裕得年代裏,蘇爺爺用一年的糧食提前買好豬肉,羊肉,凍在甕裏。然後把蘇奶奶辛辛苦苦養了一年的大公雞宰了,還有一顆顆攢起來的雞蛋都是為了這一次過年。早早存儲好的大白菜和土豆紅薯放在地窖裏。還有一點點大蔥和洋蔥,在那個資源匱乏得年月裏,這些東西是爺爺奶奶攢了一冬天,才留下來的。但是他們很開心,就為了大家在過年得時候能吃上這一口。

進入臘月,爺爺和奶奶開始先是做粉條,把土豆粉用溫水和起來,然後放入金好和堿麵醒醒,最後搓成球球放在活絡裏壓出來。那個熱氣騰騰的一鍋又一鍋出來的,長長的緊緊的吃起來滑溜溜的粉條就做好了。爺爺把它一把一把的拔出來,晾幹了等著過年吃。下一項就是做豆腐了,有多少錢過年不要緊,關鍵是家家戶戶必須做豆腐。因為豆腐粉條是絕配,少了豆腐,粉條就沒有了靈魂。所以趕在年前爺爺必須要做一槽豆腐,但是這做豆腐是真,看兒子是假。爺爺趁著做豆腐,偷偷的去鄰村看看送出去的叔叔。這個叔叔是爺爺一輩子的一塊心病,那一年太冷了,已經失去了一個大爺,眼看著沒完沒了的大雪下得沒鋪沒蓋得爺爺加上沒有吃喝,奶奶奶水不夠,整日整夜的餓著哭的嗷嗷的三叔和凍的鼻青臉腫得一家人。爺爺和奶奶商量完了,覺得還是保一下小叔叔吧。這樣可以讓其它三個孩子活下來,小叔叔也能有個好去處,凍不死活著就行。奶奶從奶頭上把小叔,拉下來生生的送給別人,月子裏又哭了幾天幾夜把眼睛哭壞了,沒有辦法,為了能讓他活著,爺爺說“已經失去一個了,不能再失去了,我們讓他活著,知道他活著,而且活的很好,我們就應該開心,可是他如果走了,餓死了,我們就一輩子再也見不到他了。”

奶奶擦擦眼淚點點頭,據說奶奶和爺爺老吵架,但那一次她沒有吵,乖乖的認可了。不是心裏認了,是窮的怕了,怕再一次失去。從那以後,奶奶在月子裏落下了一個病根,眼睛什麼也看不見,隻能看見一條縫。後來據說也看過醫生,有人說是白內障,有人說是月子裏落下的病根,後來奶奶說“眼不治不瞎,耳不治不聾”所以就應了奶奶的願望,沒有醫治,一直到奶奶去世,眼睛都隻能看見一小片。

言歸正傳,爺爺借著做豆腐的借口去鄰村看望小叔叔。小叔叔的村裏做的一手好豆腐,爺爺借口做豆腐,順便去朋友家吃頓飯看看過繼到人家的兒子。不跟著自己姓,爺爺也曾傷心難過過,但是隻要看著他活蹦亂跳,活的有滋有味的,覺得自己當初的決定就沒有錯。果然小叔叔沒有讓爺爺失望,一舉拿下大學生。是他們家唯一一個不和自己姓卻是大學生的家人,那爺爺說起來也很自豪,說有人有家就好,在哪不重要,隻要活著就非常好。

臘月裏磨豆腐的人很多,每年磨豆腐都是蘇爸爸跟著去,因為他愛喝剛出豆漿還沒點鹵成型豆腐是的豆腐腦,甜的,糯的,香香的。後來爺爺老了,蘇爸爸做豆腐時帶著蘇艾佳,蘇艾佳也嚐過那甜甜的糯糯的甜豆腐腦,和後來在外麵吃的那些加了料的都不一樣。那個原汁原味,有點像剛做出奶酪時那種絲滑,但是又不粘稠。反正香香的,熱氣騰騰的,原生態的味道。

磨完豆腐就蒸饅頭了,蒸饅頭就是爺爺奶奶一起幹了。主要是爺爺,爺爺是學校裏食堂的廚子,飯菜做的香,蒸饅頭蒸包子也是一絕。那個年代一年就十斤白麵,還是自己家裏糧食換來的,有時候會種點小麥能多出個一二十斤的。反正如果是自己地裏種出來的,土生土長的就能有個二三十斤,如果是糧食換的或者托人買的就最多十斤了。奶奶是一個特別脆弱,唯唯諾諾的老太太,一輩子什麼都不會,嫁給爺爺,裏裏外外都靠著爺爺。老太太做飯不會做花樣,下地幹活幹不動,因為個子小公分每次都是勉勉強強能拿到手。所以爺爺承包了家裏大大小小的家務,還得幹地裏地外的活。爺爺有個小院,地方不大,但是收拾的挺利索,籬笆圍牆,土坯房,由於爺爺怕下雨漏水,用煤灰和水泥混合在一起抹在房頂上不僅能防雨還能曬穀子和玉米。巴掌大的小院裏種滿了野花野草,都是爺爺在地裏看到漂亮花草時收集的種子,一點一滴的種在了自家院子裏。推門一看,滿是花香的小院裏有奶奶自己養的大黃貓和小黑狗自由自在的在小院裏溜達。蘇艾佳是家裏最小的孩子,對爺爺的家印象不是特別深,全靠一點點記憶和蘇爸爸蘇媽媽的描述中,慢慢回憶起來。但是哥哥們對老院子卻記憶猶新,他們非常喜歡那裏的寧靜和漂亮。等到到了新院子裏,房子多了,地方大了,爺爺打理起來也非常漂亮,但是總感覺跟之前的小院相比差點那種簡單的幸福感。總之蘇爺爺是無所不能,無所不會,尤其是他蒸饅頭的功夫,一點都不比女人差,有小兔子,小花,小魚,小狗,還有疊疊高,棗糕,各式各樣的,饅頭又鬆又白,可口著呢。可惜了,那時候沒有手機,要不記錄下來那真是堪稱非遺啊!蘇爺爺還會蒸包子,蒸蒸餅。包子皮薄餡大,吃到嘴裏滿嘴流油,爺爺知道肉不多,特意做的油酥嗦白菜餡兒。那油嗦嗦炸的脆脆的,一點肥肉都沒有,加上一些粉條像肥瘦相間,吃的大家樂哈哈哈。蒸餅蘇爺爺也是蒸的最好的,那時候沒有什麼好吃的,爺爺除了蒸花卷就是蒸蒸餅,花卷兒是一圈一圈的,蒸餅是一層一層的,花卷和蒸餅都是放的油,但是蒸餅是甜的,花卷是鹹的,各有各的味道,各有各的營養。蘇艾佳全家人都愛吃蒸餅,一層一層的,想起來都會流口水,自打蘇爺爺去世以後,那種一層一層的甜味道就再也找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