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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幼年的過年(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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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過大年對小艾佳來說是生命轉折的一年,對蘇家來說也是最難熬的一次過大年。後來聽蘇媽媽說直到二叔二嬸要走那天前一晚上他們才聚到一起吃了個團圓飯。

那天晚上可能才是真正的過年吧,蘇爸爸和二叔喝的酩酊大醉,蘇爺爺那時候身體已經開始不好了,簡單的喝了二兩白酒就喝不動了。他隻在那裏靜靜的看著兩個兒子邊吃邊喝邊聊著,笑著,樂著,開心著。

蘇爸爸越喝越高興,他大聲笑著說“我老蘇家沒有做過虧心事,真是白撿了一個大閨女啊!你說說,今年多懸啊,如果艾佳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和你嫂子該怎麼活呀。”

二叔也點點頭附和著“真是夠嚇人的,咱家人老實善良,本本分分一輩子,上天是照顧咱的,是吧哥?”

蘇爸爸點點頭笑著說“當然了,這個真的謝謝咱爸,他老人家一輩子沒做過虧心事,不害人,不謀人,一輩子踏踏實實過日子的老農民。所以二弟你出去了一定要好好幹,給咱家爭點氣,為了爸媽,為了咱蘇家光宗耀祖哈。”

幾杯酒下肚,二叔的情緒也上來了,站起來大聲說到“放心吧,哥嫂,我一定好好幹,明年回來時,一定讓你們因為有我這個弟弟而驕傲,你們走到大街上都能聽到我大名,然後讓你們跟著我風光無限。”

蘇爸爸看著激情澎湃的二叔更開心了,拉著他的手說“我當然相信你一定出人頭地,為咱家爭光。”說著蘇爸爸蘇媽媽不約而同的鼓起掌來,一邊吃完飯玩耍的四個哥哥,看著這邊呱唧呱唧的鼓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也跟著瞎起哄拍起手來,逗得爺爺奶奶哈哈大笑起來。

二嬸趕緊示意他們別拍了,小點聲,別吹牛了,讓鄰居聽到了笑話。二嬸笑著說“真是酒壯熊人膽啊,這點小酒喝下去,整個世界都是你們哥倆的了。”

二叔越發開心的笑著說“媳婦,別管,我們明天就走了,跟爸媽哥嫂再見麵就是一年以後的事了,今天開心,你不要管啊!”

蘇媽媽拉拉二嬸的手說“弟妹,不要管他們,他們今天高興,讓他們喝吧,隻要他們不喝醉了吵架,都沒事,咱家怕啥,沒人笑話的。”

二嬸畢竟在城市裏待著,那裏不能喧嘩,不能高調,所以二嬸習慣了穩穩的做人做事,看著二叔激情澎湃的樣子,著實有點害怕他飄了。又一想是在自己家裏,心情放鬆了很多。這就是城市裏和鄉村裏的區別,城市裏會讓人變得拘謹,變得小心翼翼。而反倒村裏人粗獷而又自由自在,很是隨心所欲。

蘇爺爺和蘇奶奶看著兩個兒子談笑風生的,靜靜的坐在那裏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或許這就是老人家的幸福吧,子女相處和睦,子孫滿堂,自己身體健康。兒媳孝順又和兒子恩愛有加,簡直就是人生幸事。那時候的過年,蘇艾佳是躺著的,她躺在炕上什麼也不懂,不懂他們的聊天,不懂他們的歡聲笑語,隻知道餓了就哭,哭了就吃,吃了就睡,睡了就長個子。

第二天二叔二嬸帶著全家人的囑托和牽掛離開了,去往大城市的路好遠,好長,二叔是爭氣的,一個家庭背景是八輩貧民的出身,隻身一人在大城市裏打拚不容易。所以他和二嬸的小心謹慎那時候村裏的家人都不懂,都覺得他是大城市回來的,很有麵,很金貴,其實他們的不易也就自己心裏知道。不管怎麼樣,回家後的心情是開心的,一年聚一次,讓他們彼此之間多了更多的思念和惦記。這是幼年裏窮人的年味,雖然吃不飽穿不暖,但是幸福的笑卻洋溢在臉上。大家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為了就是來年聚一起是更高興,更團圓,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