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是我,一磊,孩兒回來了。”
聽到母親熟悉的嗓音,楊一磊內心不禁湧起一陣激動。
瞬息間,屋內響起一陣匆忙的腳步聲。
“吱呀!”
大門開啟,一位脊背佝僂、滿頭銀絲的老嫗出現在楊一磊眼前。她那一雙布滿血絲而又混濁的眼睛,難以置信地凝視著楊一磊。
“撲通!”
確信無疑之後,老嫗手中的符篆線團滾落地上,顫聲道:“一磊,真是你回來了?”
“娘親,正是孩兒,我回來了。”
楊一磊立刻抱住母親,望著她如今蒼老的容顏,心頭滿是疼惜之情。
“娘親,才短短三年而已,您怎地如此衰老?”
他明顯察覺到,母親身上彌漫著濃厚的暮氣,而且還帶著種種病痛。盡管她實際年齡尚不足五十有五,看上去卻仿似六旬有餘。
“我沒事,進來罷,快進屋。”
陳蓮拉起楊一磊的手,引領他步入屋內,隨即再次將門戶緊閉。
這一舉動令楊一磊頗為困惑:大白天為何家中需緊閉門戶?而且,僅過了三年光景,家中景象竟發生了如此巨大的變化,現如今的客廳內,除去舊式的餐台與座椅,幾無任何貴重之物。
然而此刻,他並未急於詢問此事。
“一磊,你不是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嗎?為何才過了三年,你就被釋放了回來?”
陳蓮示意楊一磊落座後,親自為他斟上一杯靈泉水。
在外人看來,楊一磊是被玉家勢力帶走;但在他自家親人的眼中,卻始終以為他是因犯罪而被判刑入獄。
楊一磊回應道:“娘親,孩兒在禁地苦修有成,因此得以提前兩年脫困歸來。”
“果然如此!”
陳蓮聞言,滿臉皺紋舒展開來,一抹久違的喜悅之色在滄桑的臉龐上蕩漾開來。
“娘親,爹爹何在?兄長嫂夫人以及小妹草兒又去了何處呢?他們都還好嗎?”
楊一磊接著問:“此外……這近三年來,方研對我們家族是否還有絲毫照料?”
三年前,在仙凡交彙之處的學府中,他與方研相戀,二人情投意合。然而臨近結業之時,方研給出了二選一的選擇:或是立刻成為方家長工,以此維係關係;或是毅然決然地分手。
為了守護這份深情,楊一磊答應了前者,投身至方家擔當重任。那時,方研曾莊重地向他保證,定會善待他的家人。
然而此刻望著銀絲滿頭、憔悴不堪的母親,楊一磊不禁生疑。
“轟!砰砰砰!”
陳蓮正欲回答,大門卻猛然遭受猛烈撞擊。
緊接著,一股充滿煞氣的話語衝破門窗,直刺屋內。
“姓楊的家夥,我早就知道你回來了,趕緊滾出來見我!我警告你,要是今天還不交出欠款,老子就把你家的房子拆個幹淨!”
“糟了,他們竟然找上門來了!一磊,你快走,從後院秘徑離開,短時間內別再回來。”
聽見這熟悉的威脅之聲,陳蓮趕忙拉起楊一磊,催促他離去。
“娘親,孩兒不會走,孩兒已修煉有成,能夠助家解困。請您放心。”
“一磊,此事非你力所能及,你還是盡快離去吧。”
“娘親……”
“轟!”
楊一磊還想解釋,卻傳來一聲清脆的破裂聲響。
大門應聲破碎,門外湧入五六個剽悍大漢。
“咦?不是楊鈞麼?我還以為是他回來了呢!”
領頭的那個滿臉刀疤的大漢目光落在楊一磊身上。
他口中的楊鈞正是楊一磊的父親。
一名大漢忽然開口:“疤哥,我記得在他們家中見過此人的畫像,他是楊鈞的兒子。”
“楊鈞的兒子不是還在天牢修行麼?難道已經出關了?”
刀疤男疑惑地看向楊一磊:“你可是楊鈞的兒子?”
楊一磊坦然點頭:“不錯,我便是楊鈞之子,你們有何貴幹?”
刀疤男譏諷一笑:“還能有什麼事?自然是來索債!楊鈞曾向我們借得十萬元靈石,如今你既然是他兒子,那就由你來償還這筆債務吧,速將靈石取出。”
陳蓮忙辯解:“一磊,他在撒謊,你父親分明隻向他們借了一萬塊靈石。”
“借錢就不需支付利息了不成?”
刀疤男怒喝:“說那麼多沒用!你們就一句話,到底還還不還這筆錢!”
楊一磊聽罷,心裏已然明了。
父親確有借貸之事,隻不過數目僅為一萬靈石,那剩餘的九萬乃是高額利息——典型的邪派放貸行徑。
隻是讓楊一磊費解的是,父親為何要去借貸?更甚者,竟是去借取邪派的高利貸?
“娘親,父親為何要向他們借錢呢?”楊一磊側首看向陳蓮。
“還不是為了救治你侄女草兒的絕症,草兒得了心魔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