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君雀兒有意識時，身處一片冰冷的水中，白衣浮動，白發浮沉。
我……
腦海裏閃過無數畫麵，抓不住，摸不著，細細感受，痛徹心扉。
一柄泛著銀光的劍刺來。
“不！”
池塘裏，一雙泛著血紅的眼睛睜開。
”噗通——“一聲，有什麼東西被扔到了水裏，濺起一片水花。
”不愧是災星啊!咱家倆人兒都險些按不住，這回丟水裏，就算那災星再命硬，也不信他還能活著。”
“走，找太子邀功去。”
這是哪？
君雀兒安靜地浮在水裏，將他們的話聽了個遍，他的麵前一個不斷下沉的孩子，稚嫩的臉上，黑沉沉的眸子無悲無喜。
他靜靜地看著身體離水麵漸遠，浮動的光影下，灰蒙蒙的眸子空洞黯淡，宛如死水，任身體拋棄光明沉入深淵。
死了嗎？
君雀兒皺眉，撈住小孩不停下沉的身體，紅眸觸及小孩灰暗的沒有絲毫求生欲的眸子，有什麼畫麵一閃而過，腦海一陣密密麻麻的刺痛。
隻見小孩沒有反應，灰沉沉的眸子愈加黯淡，胸膛起伏極盡靜止。
來不及思考那麼多，君雀兒摟著小孩單手結印，湖底亮起一道紅光，下一刻，君雀兒抱著小孩出現在岸上。
看著懷裏麵黃肌瘦，幹幹癟癟的孩子，紅眸有幾分嫌棄，手指抵在他眉心，施舍了他一個避水訣，把他丟到地上。
小孩兒小小的身子在地上摔了一下，隨即安靜地躺在地上，濕漉漉的頭發呼在臉上，狼狽不堪。
“死了？”
君雀兒眉頭微皺，隨手烘幹了自己的衣物，蹲下查探他的氣息。
“啪—”
手腕被一隻小手緊緊握住，一雙灰沉沉的眸子刷得睜開。
“你是誰？”小孩兒警惕地看著眼前著裝怪異的青年男子，聲音還有些稚嫩。
君雀兒動作強硬地將他髒兮兮濕漉漉的手扒開。
他的身上有特殊的術法，他若不故意顯形，凡人的肉眼無從得見，眼前的小鬼卻看得清清楚楚。
君雀兒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眼前瘦不拉幾的小孩，長得倒有幾分姿色。
小孩灰蒙蒙的桃花眼有幾分破碎可憐，依稀可見長成後藍顏禍水。
小孩順勢鬆開了君雀兒的手，冷厲的聲音有些稚嫩：“你是什麼東西？"手卻悄悄拿起身後的石頭。
君雀兒目光譏諷，抬手毫不客氣得打掉小孩手裏的石頭，慢悠悠地吐出幾個字，聲音磁性低沉，像是月色下撩人心弦的魅鬼：
”我是仙人。“
小孩嗤笑：”這個世上沒有仙人，我看你是妖怪還差不多。“
若世有神明，為何讓善良深愛著他的母親無辜慘死，讓他像隻畜牲般任人欺淩踐踏，他也曾向仙人叩拜，祈求換取一絲憐憫。
可是……
沒有。
君君雀兒垂眸，俯視著底下衣衫襤褸卻麵帶譏諷的小孩，像是在譏笑高高在上的仙人，瞳仁裏裝滿不屑。
“嗡”得一聲，腦袋傳來尖銳的刺痛，有什麼模糊的人影匆匆閃過，君雀兒單手揉著眉心，眉頭皺緊，盯著小孩，紅眸深深。
一個穿著朱紅色長袍，腰環玉帶，麵容俊秀，神色倨傲，約莫十四五歲的男子大步走來，身邊跟著兩個麵容諂媚的太監。
”來找你的？"頭痛輕了些，君雀兒站直了身體，饒有興致地看著。
小孩不語，灰沉沉的眼睛更加陰沉。
太子前來，看到活生生的他，惡狠狠地教訓那兩個太監。”這就是你們說的處理掉了？"
兩個太監慌慌張張地跪在地上，嚇得瑟瑟發抖，聲音顫栗：“太子饒命啊！奴才把他推進了湖裏，奴才也不知道他還能遊上來，太子殿下，他不愧是災星，掉湖裏都溺不死。”
“也好，活著正好給本宮玩。母後這兩天心情不順，正好折磨這個小賤種，回去讓母後高興高興。“
”你們兩個上去，按住他，本宮今天非常有做畫的興致。“
兩個太監從君雀兒身邊經過，一步一步地去抓身後的小孩兒，猙獰的臉上全是凝重，手指顫抖，可見小孩的凶殘給他們留下來不可磨滅的陰影。
笑話！曾經有太監為得太子殿下青睞要墮了賤種的手指泡酒，結果被這小賤人活生生咬下腕骨，廢了右手，奄奄一息被抬走時，渾身血肉模糊。
不愧是小賤種，災星，煞星，那件事情鬧得皇宮皆知，膽小的經過冷宮都得繞著走。兩個太監一邊唾罵，一邊準備撲上去，借助成年體體型的優勢，一把製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