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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怒火再遏止不住，林嫣然猛然伸手，用盡全力扇向林鳶。
晧腕在半空被截，林鳶蹙眉，“你發什麼瘋？”
“你……”林嫣然正要說話，身後傳來幾聲少女驚呼，她像是才想起來，急急扭頭，正對上同來少女們震驚的目光。
身為貴女，親自出手本就失儀，更何況妹妹打姐姐，簡直是大逆不道有悖綱常。
若此事傳出去，縱使母親身份尊貴，她亦要受人白眼。
林嫣然麵色一白，咬了咬唇，喝問：“你們看見什麼了？”
幾個少女彼此對視，到底懼於安陽公主之威，小聲回道：“我們，我們什麼都沒看見……”
林嫣然眼中閃過得色，不免慶幸今日隨她同行都是些三品官身下的官家少女。
然她唇角還未勾起，林鳶幽幽出聲：“我看見了。”
因著原主對這個妹妹雖不親昵，也還算容忍，林鳶本想延續原主作風，將林嫣然惡言當耳旁風，可凡事得有個度，若蹬鼻子上臉，都敢動手了，那就絕不能慣著。
林鳶手上力道加重，“林嫣然，我聽見你出言不遜，看見你欲對我行暴。”
林嫣然疼得冷汗都下來了，嘴裏還辯駁道：“你胡說，我根本沒打到你！”
“你動手是不是事實？”
林嫣然被這句話堵得語塞，有心想反駁卻找不到話，手腕疼痛讓她飆出淚水，可她無論如何都絕不跟林鳶屈服！
林嫣然拚命憋著淚水，嘴裏凶巴巴道：“你敢往外傳！？”
“你猜我敢不敢。”
林嫣然下意識要用母親壓她，但突然想起去年菊花宴，她使計汙了林鳶衣裙，宴間林鳶沒有任何表示，回府後卻第一時間拿剪刀衝進漪蘭閣，將自己最喜歡的幾套衣裙剪了個稀巴爛。
她哭得眼睛都腫了！
母親不過責了林鳶兩句，父親便巴巴趕來連說帶斥將自己訓了個狗血淋頭，還罰她跪了祠堂，那膝蓋腫得老高，養了大半月才好。
憶到此，林嫣然氣勢不免弱下來，恰此時，林鳶又加了手心力道。
林嫣然一下就繃不住了，她哇地哭出聲：“你太過分了，我手腕好痛啊！”
“哦？我過分？”林鳶似笑非笑：“我看你是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過分。”
眼看林鳶還要用力，林嫣然忙道：“我，我剛才是無心的……”
林鳶不語，隻意味不明輕笑一聲。
那聲輕笑鑽進林嫣然耳朵，似諷似嘲，激得林嫣然火氣又湧上來，可對上林鳶眸子，像涼水兜頭，膝蓋仿似也隱隱作痛，連帶著手腕劇痛，她真要撐不住了。
林嫣然想開口求饒，但眼尾掃見同來少女，到底要麵，糾結間，注意到林鳶頭上無甚珠釵，咬咬牙，摘下自個頭上鑲寶石蝶戲雙花鎏金簪，遞過去：“此簪乃巧閣新製，世間僅三支，算，算賠禮。”後三個字聲若蚊蠅，小的林鳶差點沒聽見。
不過林鳶此刻也不在乎，那可是巧閣出品，建安僅供達官貴人消費的高奢店，普通首飾尚要十兩起步，更別提這種限量款，若轉手賣出去……
林鳶眼中一亮，飛快接過揣進懷裏，速度快得後者都一愣。
鬆開錮著林嫣然的手，轉而拍拍她肩膀，林鳶淡淡道：“妹妹切記日後行事莫要如此衝動，姐姐我尚能原諒，若換了她人可是未必。”
林嫣然想說自己要扇巴掌，換了她人怕是連躲都不敢躲，可到底沒敢張口。
她一麵揉著手腕，一麵心痛這剛到手的簪子，連一日都沒戴夠便離她而去，跺了跺腳，罷了，不看便是，丟下句：“父親若問便說我來看過你了。”
林嫣然就領著一群人離去，速度比來時快了好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