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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叔臉上閃過什麼，在林懷遠眼神警告中，改口嗯道：“是的，老爺說的對，吃了藥就好了。”
林鳶如何看不出陳叔沒說實話，可她既不是大夫也不懂真氣，隻能裝出放心模樣：“阿爹沒事便好，如陳叔所言，您過於意氣了，就算要震懾安陽公主也不用如此，您以後可別再動用真氣，吐了那麼多血，女兒都心疼死了。”
林懷遠被暖心小棉襖說的心窩子熱熱乎乎，登時隻知道點頭。
林鳶又關心幾句，見林懷遠麵色愈發慘白，一看就是在強撐。
索性不顧林懷遠的意願，讓陳叔帶他躺下，自己則去鄭大夫處端了安神平氣血的藥喂他喝下，親眼見著林懷遠呼吸綿長，才輕手輕腳離開。
回雲舒院的路上，林鳶細細理著思緒。
四皇子無中生有將林晏誣成大皇子的人，本來隻有兩種結果。
仙丹為假，聖上大怒，林晏欺君判死，大皇子牽連受罰。
仙丹為真，聖上大悅，林晏得重用，林懷遠官複原職，林府上下為他所用。
林鳶來望廬居的路上左思右想都不明白，一個司農寺的閑人，怎麼會惹來皇子謀算？若是想通過林府拉攏蕭家，手段不該如此強硬。
如今知道了，原來四皇子早就通過皇上貼身總管大太監鄭高得知，皇帝對林懷遠聖眷仍在，許了隨時可官複原職的承諾。
兵部尚書加安陽公主，還有林蕭聯姻，如此好處，才讓四皇子這般費心籌劃，說不得還利誘過，隻是林懷遠拒了，這才改成威逼。
林鳶忽然頓足，她記得林懷遠有天被邀去吃酒，想來應該是那晚進行的利誘。
暗嘖一聲，原來暗湧那時候就開始了。
不對，應該說從林晏領下差事就開始了，在她以為安陽公主把林晏派遣出去，單純是想讓林晏遊離在外不得歸家，以此泄憤報複林懷遠的時候。
林懷遠就已經想到今日可能，並且同聖上通了氣，如此才有陳叔給的紙條‘聖心明鑒’四個字。
這麼說來，四皇子的籌謀和野心，聖上看得一清二楚。
那還如此放任，難不成有意讓四皇子上位？
林鳶又立即搖頭否定這個想法，王謝兩家權勢滔天，聖上這樣多疑專權的人，無法製裁估計已經不滿，怎麼可能還讓帶有兩家血脈的皇子登上大寶？
不過……縱觀曆史，皇帝除了防著外戚勢大，更忌諱內監和皇子勾結，那可是分分鍾都能弑君造反的。
鄭高與四皇子關係親密，聖上就算以前不知道，經過林晏之事也該看明白了，可聖上完全沒動靜，他是如何打算的呢？
莫非那鄭高是個間諜？
而且太子監國是事實，說明聖上確實有心在放權。
一個可怕的猜測在心中浮起。
該不會……聖上想從四皇子下手突破，進而整治王家？
林鳶倒吸一口涼氣。
她不敢再深想下去，趕忙轉移注意力，複盤起店鋪開業還有沒有什麼疏漏，對了，釀酒一事也該提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