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音音在石橋上的攤子剛支起來就被帶回了胡家。
她爹胡德新是禮部的主事,就是個六品的小官,官職不高,但那也是他是十幾年前拋妻棄女娶了禮部尚書府上的庶女得來的。
她娘帶著她離開胡家那年,她才出生沒多久,十來年的時間,胡德新愣是沒來看過她一眼。
以至於胡音音在麵對眼前位於高堂上的中年男人時充滿了陌生跟冷漠。
“大小姐,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給老爺跟夫人見禮?”丫鬟眼神輕鄙的提醒,真是在外頭養大的野丫頭,一點禮數都沒有。
胡德新透著精明的眼神掃了胡音音一圈,胡音音眉眼像她娘,帶著一股子商賈的市儈之氣,不過模樣還是嬌俏麗人,這點,像他。
“是叫音音吧?模樣倒是生得不錯。”坐在胡德新邊上描繪了精致妝容的婦人高氏主動開口。
胡音音不想跟兩人浪費口舌。
“尋我回來,有事?”
她冷漠疏離的態度讓胡德新眉頭一豎,“你娘就是這麼教你規矩的,我是你爹,你連爹都不會叫了?”
胡音音譏諷的笑了笑,“有事直說。”
“你!都是被你那個上不得台麵的娘給教壞了。”
當年她娘頭都磕破了也沒得胡德新一句話,要麼滾,要麼做妾。
娘為了不讓她成為庶女拿了休書抱著她離了胡家。
胡音音可不會慣著他,“你上得台麵,你怎麼不教,是聖上不允許嗎?”
胡德新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
高氏故作好人,“好了老爺,可別忘了正事。”
胡德新聞言這才冷靜下來,“是,爹確實對你忽略了些,如今你也十六了,到了說親的年紀了,爹為你說了一門好親事婚書已經過了,你就等著嫁人吧。”
胡音音聞言伸手掐了掐指頭,眼神微微一變,“嫁給誰?”
胡德新眼神含糊,“那可是上京城裏的高門,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是啊音音,隻要你嫁過去了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胡德新已經不耐煩再跟胡音音溝通,讓她來隻是通知她,沒有商量的意思,話說完了,也沒必要在這裏浪費時間,直接擺手讓下人帶著她到後院的宅子去,“好好伺候大小姐。”實則是讓人監視胡音音,怕她逃婚。
胡音音剛才算到自己有劫要過,這劫八成就是這場婚事了,為了弄清楚情況,她暫時沒有反抗。
她跟在丫鬟身後到了西廂房裏的一間屋前,在丫鬟回頭之際,胡音音看見她額前閃過一抹紅光。
“大小姐到了,奴婢翠柳,大小姐有什麼需要盡管跟奴婢說。”
胡音音悠悠的開口:“你今天有血光之災,在子時之前最好遠離一切鋒利的器具。”
翠柳愣了一下,之前她就聽人說這位養在外頭的大小姐日子清苦,要靠到街上擺攤算命這種坑蒙拐騙的法子來維持生計,她心裏生出兩分同情,卻沒把胡音音的話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