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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青從未這樣劇痛。
她皺了皺眉，視線模糊，渾身上下都是血汙，幾縷發絲垂在耳邊。動彈不得，泥濘沾染月白衣擺拖曳在地上。
不會吧。
上一秒不是還在玩手機嗎。
腦海裏是一幀一幀斷片的記憶，最後一幕是刺眼閃光燈和震耳叫喊，風聲淒厲，而她從高樓一躍而下。
嘶…想不起來了。
夏青掙紮一番後艱難抬起眼，還沒看清眼前人影，一抬頭就是一盆冰涼刺骨的水從天而降。
“？”
嘩啦啦。
冷水一滴一滴順著墨色發尾滑下，滑過臉頰脖頸、暈濕了衣襟，澆過滿布傷痕的指節，輕輕地落在地上，打濕了一片。
“……夏青，這一切怪就怪在，”一個陰涼淡漠的聲音響在她耳畔，忽遠忽近，虛虛實實，好不真實。
隻聽得他語調不疾不徐，一字一頓：“你，無惡不作。”
腦海裏回響係統音：【正交涉主要劇情角色：反派-池韶。】
【攻略度：-99999，黑化值：99999+】
【他的狀態：隨時都想殺了你陪葬因你而死去的愛人。】
反派？
說我？無惡？不作？？
隨意瞥了一眼突然閃出來的半透明屬性麵板，夏青頓時有一種如蟒蛇纏繞的窒息感。
-99999的攻略度。
懂了，反向攻略。
差一分就可以提現了是吧。
是誰把號搞廢了，才讓她接手的？
打了個哆嗦，夏青一時呼吸起伏過大，從指尖到心髒掀起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楚，為了緩解疼痛，她往後不動聲色挪了挪。
“唰啦”一聲，金屬碰撞的窸窸窣窣聲。
她一寸一寸遲疑著緩緩抬頭，這才發現有一條條生鏽鐵鏈緊銬著她瘦骨蒼白的雙手，還有一條鐵鎖橫穿過她的腕骨，皮開肉綻，將她整個人死死綁在鐵架上。
完了。
開局即結局。
這裏大抵是一處地牢。四周有無盡的幽寒和戾氣騰然，寒氣襲人，沉默地陷在無盡的黑暗之中。
橫裂的地麵，無盡的血水，彙聚成河。
插在地麵的劍上閃出冷冷的寒光，刃尖上還殘存著斑駁的幹涸血痕。
“池……池韶啊。”夏青雙腿都有點發軟，話語輕飄飄，心底打了個冷顫，“其實我都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
黑暗中仿佛有一道帶刺的目光冷冷打在她身上，如坐針氈。
【宿主！你不必驚慌，穩住穩住……】
［你就是係統？？？你好像比我更慌一點……現在這、這什麼情況？］夏青腦海裏回複。
【就是，你想想看，你不過是親手殺了反派最愛的的白月光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暗戀對象的大師姐而已。】
【他應該不會把你怎麼樣……吧？】
［？？？什麼？你說我殺了誰？］
身前傳來很輕的呼吸聲起伏，打斷思緒，溫涼觸感貼在她臉側，夏青下意識躲了一下，眼瞼碰到了一塊剔透的岫玉扳指。
她被迫抬起眼看去。
視線模糊又清晰，勾勒出一個輪廓。
與想象中的不同，赫然是一個十七八歲少年郎。
眼前人生得極其詭麗漂亮，帶著些許病態，身段頎長，眼尾一點紅痣，玄衣繡雲紋，手裏提著盞白釉瓷燈。
燭光將他的麵容拉扯得模糊不清。他神色淡淡，過分白皙的臉上泛著微弱的光，眼底有一種風雪俱滅的清寂。
少年垂下眼，居高臨下地注視著眼前怔愣的夏青。
“你……”沒由來地，夏青愣了愣。
【警告！宿主生命值已跌破60，麵臨死亡危險！再次重複……】
【生命值跌破30……】
【生命值跌破10……】
“我此一程大道行盡。”
夏青的腦海裏嗡嗡的響，係統音在連聲轟炸，仿佛自不遠處朦朧地飄來幾句輕淡的少年嗓音，清冽般撫過她的發縷，像是破碎一地的月亮。
“因果線，困不住我的。”
【宿主已死亡。】
【自動啟動重生自毀程序。已刪除宿主記憶，目前已死亡次數586，正在重新加載劇情節點……】
【第一章-初遇。】
【%♯……警告！有疑似bug未刪除……】
……
雲的邊緣閃爍著金色的光芒，仿佛是太陽的餘暉灑在上麵，整個天際都被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黃色調。
夏青懶散地躺在雲上，百無聊賴玩著手指間的綁帶。她腰間係著一條白色的腰帶，掛著雪落琉璃佩，藏青色衣袂飄飄，隨風擺動，露出一節白皙的手腕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