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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頭男開口了。
眾人紛紛看向光頭。
葉蓁蓁心下一緊，這大哥還沒喝暈過去？
客人們竊語今天是品牌公司請客，沈光頭一個省代要買單？真的喝多了？
“你是她們領導嗎？”光頭男指向葉蓁蓁三人。
部長笑著點頭：
“是的，老板怎麼了？今天的服務有什麼問題嗎？”
光頭男像一灘肉泥攤在沙發上，唯滾圓的肚子矗立不倒，他手裏抱著話筒：
“你們服務員，切我的歌，說好喝六瓶給我道歉，結果酒沒有喝完就溜了…”
該來的還是來了！葉蓁蓁緊盯腳尖，不敢抬頭，暗忖實在喝不下了。
“非常抱歉！老板，公司培訓的不到位，讓您生氣了。”
“她是新上崗的，酒量估計還沒有練出來，您大人有大量，不如，剩下的我替她喝了？您看行嗎？”
部長討好的笑著，向前半探著身子。
葉蓁蓁抬頭看向部長，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你是她什麼人啊！為什麼你要替她…你們就是這樣服務的嗎？”光頭男繼續糾纏道。
部長忍不住用手抵在嘴邊，一副標準微笑道：
“老板，我們隻是同事，公司服務培訓不到位，我替她給您賠罪，您消消氣…”
“算了！賬單給我！”孤傲清爽男打斷了鬧劇。
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落地。
謝天謝地，終於買單了，葉蓁蓁暗暗抹汗。
葉蓁蓁和李玲把包房這群男男女女送進電梯，微笑著鞠躬說：
“請慢走，歡迎下次光臨！”
看著電梯關上門，葉蓁蓁瞬間耷拉下嘴角，忍不住吐槽，“完蛋了！明天這通批評跑不了了！”
李玲拖著懶懶的步子，“哎！剛才隻顧著客人找茬兒了，忘記問客人要電話和微信了！”
葉蓁蓁看向李玲，無奈的笑了，“怕了那個光頭了，我可不想再遇見他們！”
“喂！別胡說。”李玲拍了拍葉蓁蓁。
葉蓁蓁這才注意到，剛才包房買單的男人正迎麵走來。
“請慢走，歡迎下次光臨！”
兩人連忙對著客人彎腰鞠躬。
男人依然淡淡的，麵無表情的接電話，眼神掃了一眼葉蓁蓁胸前的工號牌。
葉蓁蓁急忙側身，疾步走向更衣室。但願客人沒聽到沒聽到！沒看到沒看到！肯定沒有！
葉蓁蓁換回休閑裝和平底鞋，憋屈了整晚的腳終於獲得自由，可心裏卻打著小鼓。
“葉蓁蓁！”
葉蓁蓁走向員工通道準備下班回家，一個不太客氣的聲音截住了她。
“經理。”葉蓁蓁低頭等挨罵。
“你怎麼回事？實習第一天就搞砸了！你是上崗前怎麼培訓的？”
“你不想上崗賺錢？資料都背狗肚子去了？”
經理一臉嚴肅。
“別別，經理，不是我故意切他歌，是那個女客人讓優先，客人罰我喝六瓶酒，我喝了四瓶以後去洗手間吐去了，從洗手間出來，客人在蹦迪，然後就買單了…”
葉蓁蓁低著頭，越說聲音越小。
“算了！十二點多了，下班了就回去吧！以後注意點。”
經理說完扭頭走了。
KTV內燈火通明，金碧輝煌的大堂內飄著稀疏歌聲，過道裏隨處可見服務員忙碌的身影。
夜空月淡星稀，城市已漸漸睡去，隻有路燈和稀疏的車輛，午夜的風吹醒了幾分醉意。
葉蓁蓁放棄了騎小電驢回家，花五塊錢坐了個三輪。
回到300元月租的家，那是在一樓和二樓的樓梯間，搭建的臨街小閣樓。她強撐著倦意衝了個澡，抱膝坐在窄小的床上。
實習期第一天上班，對這份工作和環境都還很陌生，不滿二十三歲的她，還帶著稚氣和天真，一腳踏入魚龍混雜的夜場，免不了恍惚。
葉蓁蓁受了刁難，卻沒有哭的欲望，有人教會了她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