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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嫁前,我見過他一次,一群人騎著馬當街而過,肆意瀟灑,我偏偏記住了他的臉。
就像和煦的春風吹過,驚鴻一瞥,再難忘卻。
父親問我願意嫁給他嗎,我點了點頭。
我怎麼會不願意?
我父親的爵位,是承襲下來的,他沒立過軍功,卻有一顆赤膽忠心,讓他把頭割下來送給皇家,他也是願意的。
弟弟說,阿爹這是愚忠,可愚忠也沒什麼不好的,至少還為我掙了個太子妃的位子。
其實,程家也算愚忠。可惜,大家族的忠誠,消不了皇帝的防備。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程家女做了太子側妃,而我,是蕭璟的太子妃,十裏紅妝,抬入東宮。我滿心歡喜,等著我心心念念的郎君來掀蓋頭,卻隻等到一句“對不起。”
新婚之夜,他沒碰我,隻是坐在我的房裏,裝裝樣子。
難受嗎?更多的,是不甘吧,同樣是女人,我嫉妒程言,能讓這樣一個男人為她折腰。
沒關係,至少,他許我皇後之位,許我張家一世榮華富貴。
男人的話,不能信,所以我們立了字據,按了手印,我樂意照顧他一無所有的心上人。
“言言。”
“林曄。”
他們之間獨有的稱呼。
在東宮的時候,我認為自己可憐,守著一紙承諾,忍受他們的郎情妾意。可入了大內,我同情程言。
我撞見了流川醉酒痛哭的樣子,他的醉話,是驚人的秘密。
原來,是陛下殺了程言的父親,程言什麼都不知道。
同樣是女人,我可憐她,被蒙在鼓裏而不自知,他堵死了她所有的後路卻還叫她愛他。我突然很期待,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天。這是有些卑劣的想法,那又怎麼樣呢?出手傷她的人,撒謊騙她的人,都不是我,我隻是旁觀而已。
帝王情,有幾個人能承受的住呢?我相信程言是承受不住的那一個。
魚和熊掌向來不可得兼,江山和美人,總要丟一樣,就像他逼五殿下做選擇那樣。
陛下和程言,從一開始,就注定不能善終。或許,我應該感謝這位帶走帝王所有深情的人,畢竟因為她我才收起了自己那一點點真心,沒落的遍體鱗傷。
她有了孩子,又沒了。當了貴妃,得了陛下所有的愛。結果呢?親人,朋友,都不在了,連最後一個三殿下也再不入宮了,程言怎麼可能還活得下去?
她病著的時候,我去看過她,隻不過,她一眼都沒看我,隻是像丟了魂,盯著那扇打開的窗戶,不哭不笑,行屍走肉大概也就那樣了。活著甚至不如早些死,可惜,蕭璟舍不得她死,就是要互相折磨,就是要強留她。
這便是帝王的愛。
還好,他一點也不喜歡我。
梅雨季裏,她終於走了,帶走了陛下最後的笑意。陛下說,他再沒夢見過程言。我隻笑笑不說話。
怎麼會夢見呢?怎麼能夢見呢?
陛下,你放過她吧。
誰說佛祖沒保佑程言?讓她死的快了些,去另一個世界,不就是對她的慈悲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