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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時強撐著身子等在急診室門口，直至醫生說景朔沒什麼大礙，隻是輕微腦震蕩，需要留院觀察幾天，她的心才安穩落地。
隨著她的心放鬆下來的，還有她的眼皮，沈管家扶她躺在VIP病房的沙發裏，很快就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
沈管家向甘棠報了平安，讓她暫時不用到醫院來。
甘棠並未覺得奇怪，畢竟蔚時在景朔身邊，她很放心。
其實沈管家攔著甘棠的主要原因是……景石嶽來了。
此時這間VIP病房裏的氣氛沉重到極點，可麵對這份折磨的，隻有沈管家一人。景朔和蔚時都在呼呼大睡，沈管家弓著身子站在景石嶽對麵，遲遲不願抬頭。
沈管家雖是景石嶽替景朔雇來的，可這麼些年的相處，沈管家的心早已是景朔這頭的了，萬萬不會站在景石嶽那邊。
“景董，醫生說景少爺還需要留院觀察幾天，要不等他出院再去找您？在這邊一直等下去，您這身子也會很辛苦的。”
沈管家偷瞄著景石嶽臉上的表情，但嘴裏的話卻沒有停頓過。
“現在連你也能對我發號施令了嗎？”
景石嶽沒抬眼，語氣平淡，整個人望過去多了幾分平時沒有的落寞與蒼老。
景朔的睫毛動了動，不知是剛剛被吵醒，還是裝睡已久：“爸，沈管家不是這個意思，您別為難他。”
“在你心裏我現在已經是處處為難下人的人了嗎？”
“他不是下人。”
“……”
景石嶽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朝著沈管家抬抬手：“你先出去。”
沈管家望了景朔一眼，深吸一口氣：“景少爺醒了，我去叫醫生來。”
“讓醫生五分鍾後再進來。”
隨著沈管家關門的聲音，蔚時的眉毛稍稍皺了兩下，放鬆的指尖默默在身下攥成了拳。
“爸，有什麼話你直說吧。”
“你是不是覺得我是為了景氏集團的錢才要同你母親離婚的？”
景朔用手撐著身體，努力想讓自己的視線與景石嶽同齊：“難道不是嗎？您在董事會上的言論還不足以證明您的心思？您還愛我媽麼？”
“你知道什麼是愛嗎？多年來你媽不曾拒絕維可郵件裏的熱情，你怎麼不問問她還愛不愛我？”
景石嶽臉上的頹然讓景朔心裏萌生出一絲心疼，他甚至有些動搖。
“媽說她跟維可並無任何越界的行為。這件事不能成為你想獨吞財產的遮羞布，爸，我不是小孩子了。”
景石嶽似乎不想繼續討論感情這個話題，在他的內心深處，還是愛錢的，女人的愛隻是他財富自由後的消遣。
多年來的隱忍演戲，不過是為了讓甘棠娘家的財富逐漸被他全權掌握，如今本是勝券在握，卻敗給了荷春的臨陣反戈……他怎能甘心。
“你真的要把你的父親我趕出景氏集團嗎？你能心安？”
“我為何不安？”
景朔眼底的那絲猶豫在景石嶽說回集團的時候，徹底被冷靜壓住了。
“連世俗的眼光也毫不在意嗎？集團的形象也不要？你該不會天真的以為所有人都能知道這裏麵的是非對錯吧？若是我召開記者發布會，痛罵你白眼狼，你猜輿論能不能把你，把景氏集團通通擠下台……”